“王爷!二公子差人请您速速去一趟衙门。”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下人。
“二弟让我去衙门?可知是何事?”严逸一愣。
“李捕头只说有一位妇人想请王爷替她申冤,具体的李捕头也没说,小的自然不敢问。”下人回禀。
“妇人找我申冤?”严逸和马、房两人对视,三人眼中都是茫然。
“王爷!您不会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吧?”房玄龄突然一副自己什么都懂了的表情。
“房大人若是喜欢,我倒是可以成人之美……”严逸撇了撇嘴。
房玄龄立马摆手:“算了算了!老臣可受不起,既然王爷还有事,那我二人就先回去了。”
“一起吧!正好我去二弟那看看情况,顺便送送二位。”
说完三人一同离开王府,一起走了一段路便分道扬镳。
严逸独自一人来到衙门,此时公堂中间跪着一位妇人,年纪大概在二十左右,长得倒是很漂亮,就是一身血污看着极其狼狈。
“大……王爷您可来了!”秦怀道正有些手足无措,看到严逸进来刚想喊大哥,可想到这是在公堂,立马改口。
“知府大人唤本王前来所为何事?这位是……”严逸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妇人身上。
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她怎会找我来申冤?
难道是哪个手下在外面惹了风流债?
谁料妇人听到这句话突然起身,一旁的衙役们赶忙上前将她挡住:“放肆!”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难堪,立刻停下动作朝着严逸磕头行礼:“民妇陈硕真,求见逍遥王,望王爷替民妇做主。”
严逸瞬间瞪大眼睛:“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陈硕真?是他想的那个吗?
似乎年纪也对得上啊!
妇人身子震了一下,随即重复:“民妇陈硕真。”
“睦州人士?”严逸忙问。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严逸抽了抽嘴角。
乱了乱了!全乱了!!
陈硕真,睦州雉山梓桐源田庄里人,出生于武德三年,自幼父母双亡,和一个姐姐相依为命。
姐妹俩一直熬到姐姐被乡邻收养,陈硕真到一乡宦人家帮工,这才能吃上一顿饱饭。
清溪县山高谷深,河道交错,物产十分丰富,正因如此,朝廷在此征收的赋税也很多,当地百姓负担十分沉重。
有一年,清溪县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洪灾,朝廷不但不开仓赈粮,还照样征收各种赋税,导致民不聊生,卖儿鬻女,流离失舍,饿殍载道。
陈硕真看到乡亲们的苦难景象,想到自己也曾得到过乡亲们的帮助,于是不顾自己安危,偷偷打开东家的粮仓救济灾民,结果被东家发现,捆绑起来,打得遍体鳞伤、死去活来。
众乡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当天夜晚,众多乡亲自发组织起来,冲入关押陈硕真的柴房,将其救出,为逃避官兵的搜捕,陈硕真逃入三县交界处的覆船山。
这里四周铁壁环绕,也称铁围山,有天然十门,传说是陈硕真成仙的地方,如今还有仙姑娘娘的民间信仰(石门九不关,只出仙人不出官)。
陈硕真在深山之中隐迹,装扮成一位道姑,疗养身体。
陈硕真在养伤期间,觉得只有推翻朝廷,才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陈硕真决定利用道教和秘密宗教来发展信众,作为以后起义的力量。
永徽四年十月初,正式宣布起义,与官府进行对抗。
她仿照唐朝官制建立了政权,任命章叔胤为仆射,总管各项事宜,而她自己则称为“文佳皇帝”。
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区区几千人的草台班子如何跟正规军对抗,死的也很壮烈。
可她为何会千里迢迢来到关外玄菟城来找他申冤呢?
看她这一身伤……
“睦州闹灾了?”严逸盯着她。
“回王爷!正是,睦州发生特大雪灾,百姓民不聊生,还望王爷可怜可怜百姓,民妇在这里给王爷磕头了。”陈硕真说着便开始以头叩地,磕个不停。
一旁的衙役看着有些于心不忍,正想上前去搀扶,严逸却突然冷笑:“既然是天灾,你应该去长安告御状,找本王做什么?”
秦怀道吃惊:“大哥!你说什么?”
秦怀道怎么也想不到一向爱民的大哥竟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惊的他没顾及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睦州何时有过雪灾?你是真把本王当傻子骗了?”严逸冷笑。
贞观五年至二十二年,多次发生旱灾、水灾、蝗灾等自然灾害,具体时间和地点不一。
但那地方绝对不会出雪灾的,如今刚过完年,连雨都没有,更别提其他天灾。
且如今朝廷不缺钱不缺粮,还有他组建的公益组织全国援助,若是真有天灾,不可能瞒的一点风声都不漏。
这个陈硕真作为农民起义领导人,她因为救助百姓偷了东家的粮仓不假,但她也不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吧?
不然她为何要以神女的身份发动信徒起兵造反,这本身就是欺骗的行为。
说白了若不是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她一个女人哪有这个机会。
功是功过是过,总不能因为她做了件好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陈硕真听了严逸的话,身子微微颤抖,随后抬起头来,眼神中多了几分笑意。“王爷果然聪明,竟能一眼识破民妇的伪装。”
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衣。
严逸静静看着她的动作也不着急,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便落了下风。
陈硕真没想到逍遥王如此沉得住气,故而好奇的看向严逸:“王爷就不想知道民妇为何要蒙骗王爷?”
“不重要!反正今日过后你也活不成了。”严逸耸耸肩无所谓道。
陈硕真吃惊:“王爷要杀民妇?”
不是说逍遥王为人和善,从不讲究高低贵贱,对待百姓一视同仁的吗?
“章叔胤可还好?”严逸眯起眼睛冷笑。
陈硕真瞳孔骤然瞪大:“王爷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