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清晨。
“什么?外围的472师打没了?”
“那就让后方462师顶上去,我不管匪军有多凶猛,扬州必须给我顶住一个星期。”
盐城内。
刘文昭和方咏坐在一块,两人不时拿起电话,接听和指挥前线战报。
桌子中央,还摆着一桌菜,没有酒只有茶。
方咏挂掉电话,今天的指挥战他完全超常发挥,很多没有的思路如泉水般涌上来,面对强大到无可匹敌的革命军,他手底下的精锐们反而能与之相持一二。
“这一次,算是咱们兄弟俩这一仗最后一顿饭了。”
方咏和刘文昭清楚,底下的明军士兵们清楚。
他们一退再退,江淮防线已无退路。
王处机和蒋化,没想着让其他人好过,抱着与敌人同归于尽想法的他们,更不可能给自己人机会。
像他们这种,能活到现在吃着大厨做得菜,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刘文昭像喝酒一样品了口茶水,他道:“小蒋把大部分主力集结在西线合肥,这匪军就像是舔到蜂蜜的灰熊,疯了一样往合肥冲。”
“都说是相互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给平津大决战做铺垫,可咱们东线打到这种地步,和西线又有什么区别。”
“这匪军东线指挥是汪冥,你和我都见识过,加上匪军攻势本就快如闪电,就算他故意消磨我们的兵力,这时候应该做了攻破盐城的两手准备。”
方咏将筷子放下,他道:“你说,匪军会不会在等什么大事发生。”
这时,刘文昭想到高层内部暗传的一件事情。
.......
另一边。
在西欧横冲直撞了一周时间,朱恒昭终于将部队推进至巴黎。
城市外,站在指挥车上的朱恒昭接过望远镜,凝视城市中那座象征一切的高塔。
这个世界的法国,还有欧陆各国,比其它世界都要硬气。
北欧打得只剩下一兵一卒都没有选择投降,欧罗巴多瑙联盟被打得支离破碎,联盟主席亲自组织游击队反抗。
法国就更不用说了,老牌的陆地强国,强横的陆军配上英国的空军支援,要不是他早有准备,还真不一定能推进至这里。
朱恒昭取出手表,发现时间来到早上九点,于是问指挥车下的警卫。
“参谋部怎么安排的,为什么现在都没有发动进攻。”
少校警卫笑道:“长官们都在等您,是先进攻还是先宣布。”
先进攻还是先宣布?
朱恒昭从指挥车上跳下,取出挂在车上的通讯器。
“立即对敌人的防线发动轰炸,同时和革命军对接通电全世界,大明非洲战区全体将士,正式加入革命军战斗序列。”
放下通讯器,朱恒昭像是放下全身的重担,一脸轻松道:“等了这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一支航空大队从头顶掠过,巴黎防线外的法国陆军,第一时间遭受猛烈的轰炸。
看着被烈焰覆盖的法军防线,朱恒昭取出仅剩的一根乌龙茶味雪茄给自己点燃。
乌龙茶醇厚的清香灌入口鼻,让朱恒昭眼前浮现出战后和丹娜步入婚姻殿堂的画面。
朱恒昭拍了一下警卫的帽子,笑问道:“以后要叫什么?”
警卫嘿嘿一笑:“主席!”
“这称呼不错,你小子最近几天没少恶补知识。”朱恒昭取出一根香烟递给警卫。
“从今往后,这个世界就彻底变了,会变得非常的陌生。”
“而这种陌生,对大部分人来讲,是有益的,是健康的,是积极向上的。”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去扞卫这全新的未来,保证新时代的安全到来。”
看着周围走动起来的通讯人员们,朱恒昭又站到指挥车上,远距离观察巴黎战场的状况。
这一仗不会死太多人,巴黎内部的同志们,在收到他的世界通电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动手接应。
在朱恒昭宣布起义的一个小时后,全世界的焦点汇聚于巴黎。
合肥城内。
蒋化将非洲方面的文件,丢进旁边烧水的煤炉里。
指挥部的气温,在文件被丢入后降至冰点。
太子在今天当着全世界的面,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还带着大明一半的精锐加入革命军。
这相当于给了中原南北前线明军当头一棒。
三军士气全部受损,这江淮防线被革命军打穿就是时间问题。
各大阵营对革命军的反抗情绪,会随着太子的所作所为不断下降。
面对周围不敢抬头的学长学弟们,蒋化没有丝毫生气。
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他,反而笑道:“这中原古战场,上下五千年历经多少大战,每一仗放到其它国家,都足以决定这些国家的历史。”
“现在,没人和我们谈论所谓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更没有人给我们诉说大明之危机。”
“仿佛这革命军的煌煌之威,命中注定要推倒我大明这数百年屹立不倒的高楼金塑。”
“在场有谁认为我们一定会输?”
当这句话问出时,注定没有人会去回答这个问题,也没人有资格去回答这个问题。
“和革命军打了小半年的时间,每一仗打到最后都是正面硬冲,他们就好像有一股魔力,让你跟着他们的节奏走向他们安排好的结局。”
“现在我们的太子爷摇身一变,成了革命军的头子,等我们这位太子腾出手来一路东进,西伯利亚的大后方也就完蛋了。”
“事到如今畅所欲言,把诸当年位在学校时的冲天豪气全部拿出来让大伙听听。”
蒋化把话说到了头,这些高级军官这些学长学弟们,在思想上没了最后的束缚,开始畅所欲言。
很多人都想为大明尽忠,在平津战场与革命军打一场你死我活的大决战。
面对热闹起来的指挥部,蒋化没有继续发言,只是尽情倾听这些校友们的想法。
实际上,蒋化的内心非常不甘,他觉得自己晚生了几个时代。
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注定他要接王处机的班,而世界的无情变化,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在这一刻体会到古代先贤面对大势变化而难改时的痛苦。
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