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笠画轻轻推开屋门,与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对视在一起。
侯爵大口啃着手里的大骨头,满嘴油光。
他穿着半卦背心,一头黑发一边短一边长,割裂感十足。
身材不胖不瘦,因为坐着所以看不出具体身高。
侯爵笑眯眯放下手上的大骨头,擦了擦嘴笑眯眯地道:“来了,笠画姑娘。”
笠画大大咧咧坐在对面,瞥了眼桌上凌乱的餐盘,微微点头。
“我也不卖关子,想来姑娘也知道我找你所为何事。”
笠画漫不经心靠在座椅上,问道:“为你们大皇子拉人啊。”
“但是抱歉,我暂时没时间见你的主子。”
侯爵笑眯眯支起手,眼睛完全成一条细缝,“别急啊笠画姑娘,见大皇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们要得不过是姑娘的一个态度。”
“如今云城风云乍起,各皇子手段频出底牌上桌,你既然来了云城便应该知道…”
“总是要站队的…”
笠画小脸淡然,这侯爵显得阴恻恻的,而且说话处处针对施压,显然这种事情做过很多次了。
她仍是摇摇头:“抱歉,我不掺和皇位争夺,云城里谁称皇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侯爵轻笑一声,脸上带着讥讽:“与你无关?那三皇子和六皇子最后失败被除,也与你无关?”
笠画闻言脸上笑意更浓:“若你的主子真能把他们除掉,我想你也不会在这把我喊上来。”
“侯爵,你要知道,谈判是需要筹码的,不是凭你一张嘴外加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能站得住。”
“与谁交好,看得是性子,讲究得是和睦,在你身上,我只看到了贪婪,以及不可一世的狂傲。”
笠画说罢摆摆手,起身离开。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一颗甜枣一个巴掌最后再威胁几句 毫无营养。
“笠画姑娘!我还是想告诉你,别站错队了…”,侯爵仍是笑眯眯地开口,对笠画这样的反应丝毫不奇怪。
目送笠画离去,侯爵看着桌上杂乱的大骨头,骨头里面已经空了。
“人啊,外表再坚硬,里面也是跟骨髓一样,柔软到只需轻轻一吸就能尽数吞咽。”
侯爵闭上眼睛,与此同时 洛川城的醉侯与醉爵同时睁开双眼…
笠画离开醉安阁后有些郁闷,任川没找到反而还遇到了个笑面虎,瞬间没什么好心情了。
她想到洛川城的醉侯两人,伸手拍了拍头顶的小绿。
“啾咪啾咪?”
小绿拱了拱身子,将脑袋露出来。
“小绿 你去给花虫传一下信,告诉她通知顾府小心醉侯醉爵二人,提醒她也多注意下。”
“我担心侯爵会在洛川对他们不利。”
小绿啾咪啾咪两声,瞬间消失在空中。
笠画笑笑,小家伙虽然贪睡了些,但办起事来还是毫不含糊的。
此时大皇子任务那边也收到了侯爵传来的消息。
“呵,没时间见我吗…你没时间,本皇子就亲自去会会你,我倒要看看能让三弟六弟结识的是什么女子!”
任务一挥衣袍正准备出门,门外侍卫却出声道:“大皇子,六皇子求见!”
任务脚步一顿,脸上浮现一抹骇然。
任川?他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干什么?现在各个皇子都互不来往生怕任剑有所顾虑,他这时候来对二人都没有好处。
任务一挥手大声道:“不见!告诉他我今日劳神,不适合见客!”
话音刚落,任川手上转着白玉笛,悠然地从正门进来。
“呦大哥,朝上还神气十足,怎么弟弟来拜见就突然劳神了呢?”,任川嘴角含笑,话里丝毫不留情面。
任务皱起眉头,只是一瞬便笑着道:“怎么会,大哥我是真得突然头疼,不知六弟突然拜访所为何事?”
“如今时机特殊,待风平浪静我们兄弟几个再好好聚一聚啊!”
任川嘴角含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哥,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听说你派人接触笠画了?”
任务一愣,疑惑道;“笠画?这是谁?”
“六弟来找我不会是为了一个女人吧?”
任川笑道:“女人?大哥怎么知道她是女人?”
任务笑容一僵,讪笑道:“哈哈,这名字一听便是女子姓名,不要小瞧大哥的文学素养啊!”
任川笑而不言,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咳,六弟,不知这事你是从哪听说的?要我知道谁在挑拨我们兄弟关系,我非要将他抽皮扒筋不可!”
任务神色庄重,正色道。
任川眼睛闪烁:“大哥真想知道?”
“那是自然,这还能不想?”
任川向后一靠,慵懒地道:“嗯,醉安阁里的人亲口给我说的。”
“说不久前侯爵单独把一个叫笠画的女子叫到顶楼商谈…”
“你说…这能有假?”
任务神色大变,醉安阁?要知道云城醉安阁可是他一手在管理,任川这话无疑给他重重一击。
云城醉安阁,已经不再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了。
任川见任务脸色阴沉,之前假惺惺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
任川笑了笑,手中白玉笛刷得一声收起,“既然大哥不知道,那我就不再多待了,告辞。”
任务阴沉地注视着任川离去的背影,一拳将桌子砸得四分五裂。
任务大吼道:“查!给我查!务必给我查出是谁!”
自任川进入任务府上时,任剑便收到了消息。
不过任剑并没放在心上,老六从小就是冒冒失失的性子,听说找任务时满脸怒容,想来又不知道受什么气了。
“三皇子府上可有动静?”,任剑淡淡问道。
“回陛下,毫无动静。”
“嗯…下去吧,盯紧些。”
“是…“
任剑扶着额头,老三从芜凉回来后腿便好了,任剑说不担忧那是假的。
任落萍从小聪慧,之前因为不能修炼,也算有所薄弱,如今摇身一变智勇双全,实力也层层往上涨。
他对任落萍是最为担心的,他具备反叛的理由了,毕竟,他对自己有恨…
“唉…江山易换,使命难移啊…”
城外,安非手心的铜板已经被他把玩的油光蹭亮。
“真窝囊!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可就不领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