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你要是不诚实地承认的话,那我可就要用点手段了。”
苏晚晚看了看放在江盼花身边的小布包。
“别看了,说了没拿就是没拿。”
江盼花破罐子破摔,语气极快,谁也不看。
“嗯,那我不客气了。”
将青桂递给母亲看着,苏晚晚三步并作两步朝江盼花走来。
“我哪里有钱呢?难道我在这个家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吗?我的东西你想翻就翻是吧?”
没想到苏晚晚竟然动真格的,立刻护住自己小包的江盼花抓着包就要往后退,可是谁知道身边突然一股大力将她制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紧张地抬头,正对上苏地一副复杂又失望的脸色!
这种脸色让她产生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恰巧此刻,苏晚晚已经站到她面前,迅速敏捷地抢去布包,并迅速解开上面的扣子。
看起来塌陷的布包里居然装满了物品。
苏晚晚逐一从里头取出,放置在众人面前。
苏家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梳子、小镜子等,甚至有个唇油,一时间都静默无言。
这些物品之前也不曾见江盼花使用过。
“不是说没有剩钱吗?那是什么?”拿到最后,苏晚晚将最底下一块用绸子裹着的东西取出。
从轮廓可以看出,要么是粮票,要么是钞票。
一层层绸子揭开,里面显出几张加在一起的钞票。
粗略计算一下,居然有八毛钱!
“你离开的时候,给你准备的路费,不可能让你剩下这么多钱回来。”
苏晚晚将钞票往桌上一放,顺便在桌边坐下。
“三嫂,何必呢?大家还是一家人,你这样伤害其他人,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呢?你真的想要离婚吗?”
“离婚!必须离婚,我受不了跟你这样的人过日子,迟早有一天我娘和我小妹都要被你气死!”
江盼花的脸色还未从极度的恐惧和仇恨中恢复,三哥苏地就已经率先说出他的想法。
即使这个女人自嫁给他以后,为他们苏家生了两个儿子,但这种行为是他无法忍受的!
这样的女人将来教育出来的孩子还能好得了吗?
“你说什么?”
再次从丈夫口中听到“离婚”两个字,结合这段时间在苏家明里暗里受到的委屈,江盼花瞬间朝外跑去,边跑边喊——
“不过了!听你们的,这个日子不过了,我死行吗?我现在就去井里一头撞死!”
如果换成之前,看到三嫂江盼花如此哭闹,苏晚晚多多少少也会提心吊胆,但现在她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任由江盼花在外面大闹各种声响,身子稳如泰山。
一旁的母亲刚开始也想跟着出去看看,但看到苏晚晚镇定自若,索性不再去管,只有苏地和坐在门口扇扇子的苏高一前一后跟着跑了出去。
外界的声音逐渐消散,苏晚晚揉着额头和眼眶:“母亲,等会儿你和嫂子带着孩子去睡觉吧,千万别再把青桂这孩子还给他母亲了,我怕再把这孩子还回去,身上迟早也会像青鹤那样。”
回想起青鹤身上那么多青青紫紫的掐痕,有些甚至还留了淡淡的疤痕,苏晚晚就感到毛骨悚然。
江盼花这哪是为人母亲的人?这简直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嗯。”
赵英答应下来,然后看了看苏瞻:“瞻儿啊,你的房间还在原来那儿,我隔两天就给你打扫一下,你晚上还是回你自己屋子住就行。”
苏瞻吃下最后一口饼子,满足地打了个嗝儿:“母亲,你也赶紧吃点东西吧,我给孩子们分糖!”
有了苏瞻这么一句话,屋里的压抑气氛当时便好转了不少。
几个孩子围着他团团转。
苏晚晚正想和赵英说手工可能做不下去的事儿,后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一转头,手里就多了把水果硬糖。
苏晚晚心里一暖,轻轻说道:“谢谢四哥!”
不过想要说的事情也暂时被打断,她心情却因为这一捧糖果愉悦了不少。
第二天一整天,苏晚晚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早晨起来想问问父亲关于许言的消息,可父亲苏阳出门的时间实在太早,她才将将睁开眼睛,大门关上的声音便已然在耳边响起。
三嫂江盼花昨天夜里虽然几次三番地闹着要投井或者上吊,可终究只是虚张声势,闹一闹而已,真要让她去做这事的话,她也没有那个胆子。
苏家人上上下下也没人将她这些招式当成个事,反倒是她自己,最后闹得差不多了,就连苏地也不理她了,她才悻悻地开门回了自己的屋子睡下。
一整天下来,除了在广播站播音之外,苏晚晚都尽量四处乱走,打探村里的消息,就差把耳朵直接贴在村支书办公室的墙根上了。
但一整天下来,村支书办公室附近貌似没什么人走动,村里的传言也还是前些天那些嚼烂了的,苏晚晚无奈,只得拖着疲惫又惶恐的身子回家。
每一日等待,苏晚晚心中的不安便更加浓重,她亦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几乎让她难以忍受。
“四哥走了吗?他不是说好要住一晚再走吗?“
推开大门,苏晚晚将包随意放在桌上,却只看到一盒小小的雪花膏静静地躺在她房中的桌子上。
那个雪花膏正是昨天苏瞻布兜里带回来的。
“嗯,你四哥说他师傅那边的活多,邻村的人有顺路的过来,给他捎了个话,让他尽早回去。他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回去了。“
母亲捂着有些疼痛的胸口,坐在大厅的凳子上,神情比以往憔悴了不少,应该是昨晚的事情让她心力交瘁。
“我还想多和他说说话。“苏晚晚在母亲身边坐下。
“你四哥临走前特意把给你买的雪花膏放在你桌上了,看到了吗?“
苏晚晚点了点头。
他一个月赚的钱本来就不多,全花在家人身上,对这个总是体贴人的四哥,苏晚晚总是有些心疼。
“你四哥虽然不经常回来,但每次回来都想给你带点好东西。“
母亲赵英的眼神飘忽不定,从苏晚晚的角度看去,甚至看到了她额头和眼角的几道深深的皱纹,心里突然被刺痛了一下,苏晚晚摸了摸自己微烫的额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娘,这一批的披风你和大嫂都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