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神色凝重,微微摇头,耐心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些尸体在洪水中浸泡了许久,早已腐坏,若是贸然就地掩埋,一旦滋生疫病,这大军还怎能安心驻扎?整个庐江郡恐怕都要化作人间炼狱,到那时,百姓受苦,我军也将不战自乱。我们肩负着守护这片土地和百姓的重任,绝不能因一时的怕麻烦,而酿成大祸啊。”
众将听了马超这番话,虽觉辛苦,但也深知其中利害,无奈之下,只好领命而去,组织士兵们奔赴柏山,伐木以进行焚烧。一时间,柏山上回荡着伐木的声响,士兵们齐心协力,为了避免疫病的爆发。
处理完尸体,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才缓缓放松。连续多日的高强度劳作,让士兵们疲惫不堪,可他们的脸上却带着欣慰。马超望着眼前的景象,深知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更清楚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
他把孙策、周瑜、徐晃等一众将领召集到临时搭建的营帐内,营帐中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马超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虽说袁术已除,但庐江和九江还未在我们掌控之中,袁术的残余势力仍在负隅顽抗,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
周瑜手抚下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稳开口:“诸位,这袁术已死的消息,瞒是瞒不住了。依我之见,不如大张旗鼓地将此消息传过去,看看他们的反应。敌军群龙无首,听闻主帅身亡,内部必定人心惶惶,我们正好借此机会,乱中取利。”
孙策眼睛一亮,拍手称快:“公瑾此计甚妙!这消息一传出,那些残余势力定会慌了阵脚,到时候我们再施加压力,不愁他们不降。”
马超微微点头,神色凝重:“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敌军或许会做困兽之斗,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准备。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戒备状态,各营将领加强巡逻,以防敌军突袭。”
说罢,马超看向负责情报的将领,郑重吩咐:“选派口才好、应变能力强的信使,务必将消息精准地传达到庐江和九江郡的各个关键据点。同时,沿途安插暗哨,密切关注敌军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徐晃摩拳擦掌,迫不及待道:“只要他们敢有异动,我定率领麾下将士,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众将纷纷响应,士气高涨。
自从袁术率水军出城以后,阎象心神不宁,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在城楼来回踱步。虽说他没能亲眼目睹城外的种种变故,但凭借着多年的谋略经验与敏锐直觉,已然将局势揣摩得十有八九,内心焦灼如焚,却又无计可施。袁术出征之际,把城中精锐力量大多整合为水军一并带走,留给他的兵力仅够勉强维持城池防御。
早几日,城外厮杀声震耳欲聋,声声刺痛阎象的神经,令他胆战心惊。他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忙吩咐信使,骑上快马,火急火燎地给纪灵和陈兰传信,信中的言辞极为恳切,催促他们速速回援,拯救袁术于危难之中。
前两日没有了厮杀声,城外突然燃起大堆火焰,滚滚浓烟冲天而起,那股混合着腐臭与焦灼的刺鼻气味,顺着风势弥漫到城中的每一处角落。阎象刚一闻到,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内心更是被恐惧与不安填满。他彻夜辗转难眠,只能在屋内不停地踱步,满心的焦虑无处排解,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祈求纪灵能够尽快赶来,化解眼前这岌岌可危的困局。
每一次屋外传来脚步声,阎象都会条件反射般猛地抬头,眼神中瞬间燃起希望,急切地望向门口,满心期待着是援军抵达的好消息。然而,一次次的脚步声过后,都未能带来他期盼的消息,他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可依旧强打精神,坚守在这座被危机四伏的城中,盼望着那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转机 。
纪灵和陈兰在营帐中收到阎象传来的加急信件,陈兰看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攥着信件的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他抬眼望向纪灵,声音带着几分犹疑:“没有主公的命令,咱们擅自撤退还不得被重罚,这可如何是好?”
纪灵眉头紧锁,在营帐内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阎象信中描述的危急情形。他与阎象共事多年,深知其沉稳,若非事态十万火急,断不会如此措辞。思忖片刻,纪灵猛地停下脚步,神色坚定:“顾不上那么多了!主公安危要紧,要是真出了事,丢了庐江郡又算什么?哪怕回去被责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公遇险!”
陈兰听了这话,内心仍在挣扎,可看着纪灵决绝的模样,一咬牙,点头应道:“行,就依你说的办!”
于是,二将迅速集结兵马,此时正值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层层水花,整个天地都被雨幕笼罩。将士们在泥泞中艰难前行,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纪灵一马当先,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兄弟们,加快脚步!主公还等着咱们去救援,不能让他失望!”在这狂风暴雨中,他们向着郡城匆匆进发,满心期盼着能及时赶上,解救袁术于危难之中 。
暴雨如注,密集的雨幕仿佛要将天地撕裂。纪灵身披厚重战甲,在这狂风骤雨中一路狂奔。雨水顺着战甲的缝隙不断渗入,沉重的甲衣愈发冰冷,每迈出一步都艰难无比,脚下的土地早已化作泥沼,他的靴子深陷其中,拔出来时带出大片泥浆。
他的坐骑也在这场艰难的行程中苦不堪言,口吐白沫,四蹄虚浮地踉跄前行,马蹄不断在泥地里打滑,好几次险些摔倒。这场暴雨持续了整整两三日,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纪灵只能在风雨中咬牙坚持,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回到郡城,确认主公安危。
终于,暴雨停歇,但前路依旧艰难。道路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每一寸土地都像是陷阱。纪灵顾不上满身的疲惫与酸痛,狠狠一夹马腹,催促着同样精疲力竭的坐骑继续赶路。在这泥泞中,他们又挣扎着跑了两日,纪灵的脸上满是雨水、汗水与泥浆,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可他没有片刻犹豫,向着郡城的方向,一刻不停地奔去 。终于,千辛万苦抵达郡城,纪灵未做丝毫停歇,第一时间便想要阎象询问袁术的安危。
他朝着城头奋力奔去,每一步都溅起大片水花,泥水溅满了他的双腿。狂风裹挟着暴雨,打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可他全然不顾,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内心的执念,朝着城头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靠近。
终于跑到了阎象身边,他一把扯下头盔,用力甩了甩脸上的雨水,水珠飞溅四散。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沙哑:“阎象先生,主公现在如何了?我一路快马加鞭,就怕赶不上!”此时的纪灵,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写满疲惫与担忧,雨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不断滑落,和城墙上的积水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
阎象看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纪灵,心中既疼惜又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纪灵将军,恐怕是有些晚了,主公这边,怕是凶多吉少。”
纪灵听闻,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下意识地抓住阎象的胳膊,大声问道:“怎么了,阎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阎象眉头紧蹙,神色纠结,眼中满是忧虑,缓缓说道:“自从五六日前,主公率领水军倾巢而出,赶赴柏山之下参与围攻,那之后便一直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起初,我还盼着主公能旗开得胜,可谁能想到……直到两日前,那喊杀声突然就戛然而止了,与此同时,天气也开始放晴。这期间,主公没有传回一丝一毫的消息,我这边实在放心不下,派遣了好几拨兵马前去探寻情况,结果,一个都没回来。”说着,阎象的声音渐渐低落,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
纪灵满脸不可置信,连连摇头道:“这怎么可能?马超他们皆是北人,不通水战,又缺乏战船,主公怎会陷入如此险境?”
阎象神色凝重,冷静分析道:“依我看,恐怕是孙策和周瑜率领水军赶来相助了,不然以马超的实力,实在难以在水上击败主公。两日前,天气刚放晴,洪水逐渐退去,城外却突然升起巨大火光,奇怪的是,竟没了喊杀声。种种迹象表明,很有可能是孙策、周瑜率水军把主公打败了。”
纪灵一听,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吼道:“那主公现在究竟在哪儿?我这就出城去接应他!”说着,便作势要往城下冲。
阎象一把拉住他,长叹一声:“晚了啊!主公一旦落败,仓促之间根本无处可逃。城外洪水虽退,但周边都是泥沼,道路难行,敌军又怎会轻易放过?”
纪灵又气又急,狠狠地将头盔砸在地上,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那该如何是好?我日夜兼程、千赶万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主公他到底怎么样了啊?”
阎象拍了拍纪灵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纪灵将军,先别太着急。主公毕竟是一方诸侯,背后还有世家支持,在天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想来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动他,性命安危应该还是有保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