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就管，让我猜猜看……你肯定自己带入莫家村村民的视角了，对不对？”
不愧是灵魂伴侣，池渊只要略微出手，沈玉楼就在他面前展露无遗。
“嗨，没什么，我就是矫情点的。”
沈美人无所谓地挥挥手。
“就好像我看小说，我从来都不会代入主角视角的，我只会代入小说里的npc角色。”
说着说着沈玉楼笑了出来。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当主角的，小人物的角色往往更符合实际生活。”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池渊跟他并排着坐在警察局门口角落的阶梯上。
“我就是觉得，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到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用在莫家村村民身上还挺对的。”
沈玉楼絮絮叨叨地开始剖析起了人性，他好像很喜欢跟池渊探讨这些东西。
毕竟是只喜欢文学又敏感的狐狸。
“你说他们可怜吧，确实很可怜，什么都没有，只能靠着莫桑河存活。”
“莫桑河就是那粒时代的尘埃，也是大山。”
“所以你在同情他们？”
池渊皱眉疑惑。
“一码归一码，我同情他们的遭遇，但我并不同情他们的所作所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沈美人瞥了他一眼。
“我就是觉得因为我的虚弱期成为了推动他们犯罪的双手，所以心里不太舒服。”
沈玉楼伸直两只脚踩了踩。
“对你也好，对他们也好。”
“特别是对你。”
“感觉这跟我的职业目的背道而驰了。”
“怎么说呢，emmm好吧，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池渊突然感觉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去反驳。
对于这种多愁善感的性格，好像总会想很多很多东西。
感觉他就算安慰了沈玉楼也会继续想，所以还要看他自己。
“这么简单的你都不会安慰？回去吃多点大头菜去。”
沈玉楼恨铁不成钢地弹着他的额头，伸出两只手模仿着两个小人的对话，嗓子捏来捏去的。
“你应该说：那虚弱期是你能控制的吗？”
“那我就会说：不是我能控制的。”
“然后你就会说：那不就行了嘛？愧疚什么？有什么好愧疚的？”
模仿着模仿着沈玉楼自己就笑了出来，这说话的调调，跟池渊学了个十成十。
“你自己都开解完你自己了，还要我说啊？”
池渊听着沈玉楼模仿的对话也笑出了声。
“好啦好啦，跟你探讨探讨人性找个聊天话题而已。“
沈美人盘腿托着脑袋看他，顺便拔了根狗尾巴草。
“这道题很好解啊。”
“世界上难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不见每个人都跑去杀人？”
“村里年轻人也不少，可能没学历，可是出去靠着自己的双手怎么着都不会饿死。”
沈玉楼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你就代入你自己，你要是莫家村的村民，你会跟着这么干吗？”
池渊摇头。
“他们自己倒是会心疼村里的小辈，也不见心疼心疼外人。”
“归根结底还不是没把人的命当命嘛。”
他嘟囔着，把手里的狗尾巴草绑在了池渊手上。
“你说得不挺有道理的嘛，所以还难受不难受了？”
“不难受了。”
“难受没用。”
沈玉楼趴在他膝盖上，抬头看着他眨眨眼。
“努力当好河神治理好河流，承担责任付出行动才有用。”
“我可不想下次再给我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池渊揪了揪他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绑回去的两根水草头饰。
看着还挺可爱的。
他笑嘻嘻地啵了沈玉楼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