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徐敬业说道:“谢李大人夸奖。我老徐好歹也是一个汉子,敢作敢为。昨天晚上在大牢里发的牢骚,那确实是对大人您不满,也看不起您。我不想隐瞒什么,我这就把自己关起来。李大人说我干脆,那我也不拖泥带水,走了。”说罢,他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县丞职博文见状,连忙说道:“李大人,这个牢头徐敬业一直是这样的,性格直来直往的,希望大人您不要放在心上。下官有几句话,斗胆直说,还望大人您莫要怪罪。”
典史梁贺远赶忙附和道:“职大人,你把我们李大人想成什么了?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吗?有什么不能跟李大人直说的?咱们以前跟李大人不熟,现在慢慢的就可以互相了解了嘛。反正以后以李大人为主就可以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了,不要把李大人想的那么”。好像是睚眦必报一样。他是朝廷官员。一切都有朝廷法度。只要不违法乱民,一切都可以聊。所以你大胆的说。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李奋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梁大人所言极是,本官确实是个直爽之人,喜欢有话直说。既然大家对我的性子如此了解,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职大人,你有何事不妨直说,本官洗耳恭听。若本官不让你直说,岂不是成了心胸狭隘之人?梁大人说得对,上头有朝廷法度,下头有百姓看着,本官可不能随意乱来啊。”
县丞职博文见状,心中稍安,忙拱手道:“那下官就斗胆直言了。捕快安行乐如今仍被关押在县大牢之中,他对李大人并无恶意,只是一时口快,说了几句不当的话。下官深知他言辞有失,确实不该冲撞李大人,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更不应该如此无礼。不过,下官认为,对他进行适当的批评和教育即可,若实在不行,罚他一些银子,将他放出来。哪怕是打他几板子,让他给大人赔个不是,也是可以的。毕竟,县衙里还有许多事务离不开他呢。”他也是苍山县的老人了。很多事情他也熟。请李大人三思。毕竟关系到苍山县的稳定。今天早上都有人过来报案。说是有几家丢了东西。可能是有盗贼过来了吧。所以还是离不开安捕快。他对咱们地面上的这个地痞流氓还是比较熟悉的。只要他出马,基本上都能人赃并获。所以真的离不开他。
典史梁贺远说道:“职大人所言极是,的确如此啊!安大人负责抓捕盗匪和处理案件多年,对地面上的流氓可谓是了如指掌,关系网也摸得一清二楚。因此,若是由他出面处理此事,想必定会取得不错的成果。还望李大人能够慎重考虑一下,职大人这番话可都是出于忠心呐,请李大人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李奋听后,面沉似水,缓声道:“其实本官对此倒并未太过在意。只是,在我出发之前,前往悦思酒楼之前,就已经特意嘱咐过他,告知他本官心情欠佳,让他切莫给本官招惹事端,更不可给本官带来任何不快。然而,他不仅对本官的命令置若罔闻,对本官的指示也全然不顾,甚至还公然顶撞本官!他如此不给本官面子,竟然还敢带着下面的衙役一同起哄,简直是胆大妄为,妄图煽动衙役造反!若非本官当机立断,厉声呵斥,恐怕此时此刻,他的项上人头早已悬挂在城门之上了!至于那些衙役,亦是如此,不论他是否真有此等行径,但事实已然摆在眼前,岂容他再有丝毫狡辩之词?你们二人替他求情,本官倒是能够理解。”但是这个事情如果他不给本官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绝不轻饶。你们也不用怀疑。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看本官到底是他是在吓唬他。还是在挽救他。
县丞职博文一脸谄媚地说道:“安大人此举确实不妥啊,理应受到重罚。不过呢,他这个人就是脑子太直了,不太会转弯。要不这样吧,还请大人开恩,让下官去牢里劝劝他,好好开导他一番,让他明白大人的良苦用心,也让他清楚自己的冲动行为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毕竟,他这次可真是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给弄丢了啊!下官相信,经过下官的一番劝解,他肯定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痛改前非的。”
接着,职博文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关于那个商人,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呢?还望大人明示。”
李奋面无表情地看着职博文,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个看着办吧。安捕快在本县也算是有些年头了,经验倒是挺丰富的。本官这次给你们个面子,但这并不代表本官就真的离不开他。这偌大的苍山县,难道还找不到一个既能办事又听话的人吗?你把本官的这句话转达给他,让他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也别太小瞧了本官。等会儿本官写个条子,你拿过去牢头。别以为谁离不了谁。至于那个商人嘛,你们就别打他的主意了。他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因为本官已经下令对他家进行抄家了。哼,他竟敢当众侮辱本官,简直就是把本官当成叫花子一样!”二十两银子。他疯了吧?
典史梁贺远满脸狐疑地看着李奋,说道:“李大人,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吧?抄家这么大的事情,我还以为您只是随口说说呢。而且我也没见县衙的人有什么动静啊,如果真的要去抄家,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呢?大人,您该不会是真的在跟我开玩笑吧?这种事情,真的没必要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吧?难道就非得要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来吗?我这么说,也只是想劝劝您,觉得实在没必要这么做啊。”
李奋听了梁贺远的话,脸色一沉,厉声道:“开玩笑?本官可没那个闲工夫跟你们开玩笑!不管本官要做什么事情,难道还都得一一向你禀报不成?梁大人,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谁说一定要派县衙的人去了?这事儿你就别瞎操心了!还有,以后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你对我客气,我自然也会对你客气;但你要是再敢像今天这样质疑我,可就别怪本官不给你面子了!”
梁贺远见李奋动了怒,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躬身说道:“李大人息怒,下官知错了!请大人千万不要生气,下官再也不敢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下官对大人您可是敬畏有加,万万不敢有丝毫的质疑啊!”
李奋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职大人,你不是想去大牢里吗?好啊,我已经把条子都准备好了,你现在就可以去了!”你好好去劝劝安大人。如果还是不知悔改。那我就不想再看到他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让人不寒而栗。
接着,李奋将目光转向梁大人,厉声道:“梁大人,你现在立刻去把县衙的书办和文书找来,我要查看苍山县三年内的卷宗案卷以及各种记录。记住,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之后,这些东西必须整整齐齐地放在我面前!这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你敢有丝毫的拖延或者敷衍,后果自负!”
李奋的语气充满了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梁大人和职大人对视一眼,齐声应道:“下官遵命,这就前去办差,请李大人稍候。”
说罢,二人匆匆离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与此同时,在苍山县的大牢里,牢头徐敬业慢悠悠地走到了牢房前。他看着里面关着的两个人,只见他们面容憔悴,嘴唇发白,显然是饿了很久。估计这两个人昨晚也没少骂人,现在看起来已经精疲力尽了。
狱卒满脸狐疑地看着牢头徐敬业,不解地问道:“头儿,您这是咋啦?酒菜都给您备好了呢,就在前面放着,要不您过去喝点儿?”
牢头徐敬业一脸严肃,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把这个牢门给我打开,我要进去。”把我关在里面。
狱卒一听,顿时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敬业,结结巴巴地说:“头儿,这……这是为啥呀?您好好的,咋突然要进牢房呢?这不是为难兄弟我嘛!您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关你总有个理由吧。
徐敬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沉声道:“好了,别废话了,赶紧把牢门打开,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别问了。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狱卒见徐敬业态度如此坚决,知道再问也没用,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牢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沉重的牢门。
随着牢门缓缓打开,锁链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这声音也惊醒了里面正在睡觉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捕快安行乐,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门口。
另一个则是商人陈半限,他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对着门口的徐敬业嚷道:“老徐啊,你咋这么久才放我们出去呢?这是搞啥子名堂哦?还有那个李奋,他咋不亲自过来呢?那狗官架子可真大哟!等老子出去了,绝对不会让他好过!”他如果不清楚给我道歉。我和他没完。
捕快安行乐一脸疑惑地问道:“老徐,这到底是啥情况啊?他真的是来放我们出去的吗?按道理说,现在也确实到了该放我们出去的时候了。兄弟们是不是都该有所行动了呢?我估计啊,那李县令肯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咯!他现在是不是都快哭出来啦?谁让他不听我好言相劝呢,还把我给关起来。哼,真是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啊!他现在肯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商人陈半限则兴奋地附和道:“哈哈,太好了!那家伙之前还说我侮辱他,要我交二十两银子呢!这次我就捐一文钱,就是故意要侮辱他一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他抓起来的人,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过话说回来,老徐啊,你们这次对我们也太狠了点吧?不仅不给我们弄点吃的,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这到底是要干啥呀?难道连一点往日的情分都不顾了吗?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你可得给我一个交代呀。我可没少往你那里送银子。
牢头徐领业面色阴沉地走进牢房,他的脚步沉重而坚定,仿佛整个牢房都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压抑起来。他站定后,目光如炬地盯着狱卒,冷冷地说道:“兄弟,把牢房门锁上。”
狱卒听到命令,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牢房门紧紧锁住,那“咔嗒”一声,在这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捕快安行乐见状,满脸狐疑地看着徐领业,焦急地问道:“老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来放我们出去的吗?怎么又把门锁上了?咱们可是自家兄弟啊,你可别开玩笑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快放我们出去吧!”我这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啊,别搞了行不行?有什么事说出来好不好?你别一言不发呀。
商人陈半限也附和道:“就是啊,老徐,好端端的怎么又这样了呢?你我之间的情分,你难道一点都不顾了吗?不就是银子的事吗?你要多少,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就是了,何必如此较真呢?”你是不是叛变了?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然而,面对他们的质问,牢头徐领业却不为所动,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冷哼一声道:“情分?老子和你有什么情分?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不法商人,还有脸在老子面前谈情分?我看你是活腻了!”还有脸跟老子提叛变。我打死你。随后走到商人陈半限面前,就是一种拳打脚踢。陈半限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商人陈半限满脸惊恐地开口说道:“老徐,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呀!您怎么突然动手打人呢?徐爷,我错了,求求您别再打了,好不好?千万别打我的脸啊!哎呀,疼死我啦!您快停手吧!”
一旁的捕快安行乐见状,也不禁有些恼怒,他瞪着牢头徐敬业,愤愤不平地说道:“老徐,这到底是为啥呀?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打人吧?就算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啊!我记得你向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出来呀!”
牢头徐敬业却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冷笑着说道:“哼,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了!你们这些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陈半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马上就要和你的家人团聚啦!不过,你可别误会哦,并不是要放你出去,而是要对你进行抄家!怎么样?这下踢到铁板了吧?还有你,老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居然公然顶撞人家,还拒绝执行人家的命令!你看看你带的这些衙役们,也跟着你一起瞎胡闹!如果人家把这件事情定性为聚众谋反、抗命不从,那你们可就都完蛋了!”你们有多少条脑袋够砍。我看谁能保得了你吗?这件事的后果你们想过没有?你要让多少人陪你?跟着你一起送死。
商人陈半限满脸惊恐地说道:“徐爷,您说什么?那个狗官竟然真的派人来抄我的家了?这怎么可能呢?不就是几十两银子的小事吗?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他要钱的话,我给他就是了呀!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救救我的家人啊!那狗官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咱们那些兄弟们都没说什么吗?还有知府大人呢?他难道就没有过问一下这件事吗?山上也没有一点动静吗?就任由那个狗官胡作非为?这可如何是好啊?徐爷,您能不能想个办法,找个人去跟那县令接触一下?我愿意把钱给他,只求他别来抄我的家啊!”告诉他怎么样都行。给我们留条命呀。抄家肯定是要灭门的。我怎么这么苦呀?不行。我要见县令大人,这个事可是你们让我办的呀。
牢头徐敬业脸色一沉,低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有些话是你能随便说的吗?你不想活了,可别连累我们!什么山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这件事跟知府大人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一个更可怕的消息,去抄你家的人,根本就不是县衙的人!咱们自己的兄弟一个都没有去!而是驻军,也就是军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谁能跟军队抗衡啊?”如果真是军队出来了。你觉得知府大人有用吗?
捕快安行乐说;你说什么?派军队过去了。一个县令怎么能调得动军队呢?这简直闻所未闻呀。看来我们太小看那个县令了。这一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其实这样也好,我们一点都不冤。这一天终于来了。
牢头徐敬业说;其实我也曾经盼望过这一天。苍山县的老百姓太苦了。每年要饿死多少人?我们就是苍山县的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只是没有办法而已。你别看我一天锦衣玉食的。可是我什么时候安宁过?哪一天晚上不是辗转反侧。良心不安呀。我不怕死。甚至我期待让自己早点死。尽早的结束这罪恶的一生。我终于看到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