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暖的心都快拧巴在一起了。
你说变回虫吧,容易装傻,更容易蒙混过关。
你说变回人吧,能吃到转生成虫后心心念念的人间美食。
两个选项都非常令人心动。
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坏。
还没纠结出个一二三来,盯着床幔顶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等到苗欢提着食盒进门的时候,已经睡熟了。
“小毒,小毒,起来吃点儿东西再睡。”
“吵,”白暖暖被子一蒙,人往底下一滑,裹得严严实实的,遮得密不透风,蚕宝宝似的一长条。
行吧,文不成便动武。
苗欢拎起裸露在外的被子一角,手伸进去直接往里面一掏,抓住白暖暖的胳膊就往外面提。白暖暖察觉到有东西进来了,她使劲儿往里面缩,苗欢今日穿着的衣裙袖口有些宽大,不方便行动。
提不出来就拎着被子扒洋葱似的层层往下剥,直到白暖暖完完全全露出整个身子。
“好小毒,起来吃点儿东西再睡啊,乖~~”嘴上是诱哄着,手上扯着被子一点儿也没松劲,就怕小毒往被子一钻又进去了。
这么一番折腾,白暖暖是彻底醒过来。
四下一扫视,呵~果然底线这种东西就是一降再降的,如今已经不觉得羞耻了。
松了力道准备起床,反正都如此了,那就吃饭喽!
她力道是卸了,苗欢还拽着呢,结果力道一松,白暖暖就被拽着往前扑,一半身子跌落到床榻外。
“小毒!”
苗欢想也没想将自己垫在身下,充作肉垫。
“嘭——”
苗欢上半身在地上,下半身卡在脚踏上,而白暖暖完全扑到他的怀里,头刚好撞在他的胸口,撞得他眼前一黑。
两人衣衫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青丝互相缠绕着,纠纠缠缠分不清彼此,抬眸间莹莹泪水,诉说着千言万语与情愫。
“小毒……”苗欢有些迟疑,看着白暖暖完全长开的五官如同枝头的灼灼桃华,是一派动人的明丽与缱绻。
“欢欢。”
“嗯?”
“手压到了,疼。”
她的泪从眼窝里涌出,那么多,那么亮,像两眼小泉,簌簌落下,不断线儿。她也不想老是哭,不知道这具身体刚生成还是怎么,对于疼痛就是很敏感。
她感觉现在手跟一把刀插里面似的,疼的厉害,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那一时的旖旎自然消失地无影无踪,苗欢小心地将她的手从身下抽出,起身扶着白暖暖坐在床榻边上。
理智清醒没有像昨晚那样胡闹,颤抖的身子和止不住的眼泪苗欢都知道她在忍着疼。
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在额头上落下一吻,满怀愧疚地说道:“小毒,我很抱歉。”
“没有,是我的不小心。”白暖暖小声反驳着,她又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说来说去两件事情她都有错。
之后自然是苗欢给她包扎的,原本右手扭伤了,如今左手与她刚刚想法一致,断倒是没断,就是骨折了。
苗欢给她找了两个木板,一夹一裹,又是一个新鲜出炉的猪蹄子。
嗨,你别说,一左一右还是蛮匀称的。
至于早膳自然是苗欢代劳,先试试小毒能不能吃人的食物,每样咬一小口,一刻钟后见她没什么事,这才拿着勺子一口口喂给她吃。
白暖暖可能天生演不来弱小那一挂,楚楚可怜没多久,就指挥着苗欢给她夹这夹那的,好不威风。
苗欢自然是带笑着应允的,伺候地细致入微,他从小毒一日能干掉二十根毒草的时候,就知道小毒是个小吃货了。
如今看着她闪亮亮的眼眸,吃到好吃的犹如老鼠掉进大米缸,怎么都要哄着她多吃些。
苗欢和白暖暖这几日磨合地生活过得如火如茶,龟公这边也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这几日开坊营业总觉得有人暗中监视着他,偏偏一回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跟老鸨说,老鸨调笑他若有贵客看上,赚些棺材本傍身也是好的,气得龟公一宿没睡着。
老鸨调笑归调笑,也调人去查了,没有,龟公自己也派人监视着自己四周,也没有。最后老鸨一合计,估摸着龟公近日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他去他最喜欢的庙里拜拜。
龟公心里那个愁啊,若是真的被不干净的沾惹上,花钱消灾便是,若是真的有人监视着他,过几日就是向上头交差的日子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愁得龟公又是一宿没睡,连连睡不好这几日都苍老了许多。
三皇子的手下向苗欢汇报的时候,他正照着姨母给的新书饲养新的蛊虫,蛊虫的触脚沙沙的磨着瓦罐内壁,站在一旁汇报的手下听了都感到头皮发麻,心中越发对这苗疆女子敬而远之。
再好看也是一株毒死人的恶之花。
却没注意到身后梳妆台上,一个小抽屉中缓缓推出来一些,一双明亮的小眼睛中满是垂涎,盯着瓦罐眼神狂热。
眼见着手下汇报完毕,退出房门,白暖暖直接从柜子中弹射而出,对着瓦罐就想往里面钻,最终以苗欢两指夹着她的小肚子结束。
“欢欢,欢欢!想吃,香~好香~”白暖暖按耐不住地在他指尖扭动着,不依不饶依旧想向瓦罐里跑。
“不行,还没炼制成功呢。”苗欢冷着脸,禁锢着白暖暖不放,若是心软放小毒进去,等会儿又吃多爬出来,撑到消化不良。
本子上是苗疆语写的文字,“美颜蛊”,一条可保三个月青春永驻,不过代价是寿命来换容貌,对于苗欢是无聊打发时间的产物。
他视线凝视着面前的瓦罐,但是小毒对于这个品种的蛊虫好像异常的狂热,第一次吃的时候还嫌弃臭烘烘的,说不好吃。
后来越吃越香,啃得满嘴都是,说是一股臭香臭香的味道,口感绵密,甜甜的,好吃的很。
若不是他拦着,小毒能一天一瓦罐,一点儿没开玩笑,就怕她吃出什么毛病来,这才偶尔给她养一瓮。
吃不到白暖暖也作罢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环抱着苗欢的手,窝在他的手掌心。
“那老东西最近焦躁的很,估计快到时间了是不是?”
“快了,”他摸了摸小毒的下巴,神色晦暗不明,“马上就能弄清楚阿娘的蛊虫为何会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