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所交代的这些,我自然清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放之四海皆准。
可令我始终疑惑不解的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道观里,为什么会隐藏着一条等待渡劫的鲤鱼。它是怎么来到这里,又是谁把它带来的呢?
等我把这个疑问提出,无为二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惭愧,贫道主持真武观多年,却从未用心关注后花园里的情况。只知道在数百年前建观之初时,那花园水池便已存在。”
“锁龙镇、锁龙镇,看来山下这小镇名字的来历也是颇具深意呀!”
无为喃喃自语道。
“有因有果,因果相辅相成,说不定当年建观祖师等的便是今日!”
涤尘附和着说道。
见他们越说越玄,一下子将根由提前了几百年,我除了苦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事情太过久远,关于此事观里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妄自猜测前人的想法毫无意义,不提也罢!”
无为甩动着拂尘说道。
“我辈所学虽不及祖师们之万一,但除魔卫道的决心却决不会丝毫逊色于他们。”涤尘指着我,说道:“他们这些后生小辈现正在快速的成长起来,个人有个人的机缘,粪勺这两天频遭奇遇,就是最好的证明。俗话说得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要咱们有信心,定能还世间一片乐土。”
“我这提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粪勺,你将降魔剑法练一趟试试看,与与平日里可有不同!”
涤尘抖手甩出他随身佩戴的木剑。
“是,师傅!”
我一把将木剑接过。
我虽然不明白涤尘这样做是何目的,但还是提气运功,一招一式练了起来。
每天的早上练习拳脚兵器,是我十几年来的必修课,从未有一日间断。涤尘突然这么安排,我即便是有些不解,倒也不觉得意外。
尚未运用功法前,我会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样。可现如今施展起心法,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同之处。
从前练功,我总是先有想法再有动作,而今天却能做到意随心转收发自如。根本不用考虑后面的招式该怎样运用,真气该在那一条经脉里游走,一切都是那么随其自然。
还有就是感官上的极大区别。
经过昨夜一场大雨的洗礼,今天早上的空气特别清新,嫩绿的树叶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在朝阳的照耀下青翠欲滴。一阵清风吹过,树木摇晃着沙沙作响,鸟儿受到惊吓,在枝桠间不断跳跃,转眼间又飞得无影无踪了。甚至因鸟儿出现受到惊吓的草虫,在树叶上蹦跳的样子我都能丝毫不差的感觉到。
太阳已经从橘红变成了金黄色,往日里那个令人不敢直视的大火球,现在在我眼中只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种感觉上的舒爽,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招式一起,我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将降魔剑法源源不断的施展出来。中间没有半点阻滞,直舞的酣畅淋漓。
我只顾专心练剑,没有察觉到场边涤尘与无为的表情变化。
他们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脸上不时浮现出惊喜之情。
一套剑法练完,我收势立住身形。
这降魔剑法共有八十一式,其中变化繁复异常,我当时足足学了三个多月才勉强记住。在演练时还总是顾此失彼,不是招式用的不对,就是真气运行有差。为这,可没少吃涤尘的戒尺。
“师傅,我练完了!”
我有些惴惴不安。
“你对自己的表现感觉怎样?”
涤尘踏前几步问道。
“我...我只顾着练剑,没想其他的...”
我抓了抓脑袋。
“嗯,行云流水收发由心,算是不错了......”
涤尘点点头。
“从前练这套剑法,我总觉着非常吃力,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先前那些不懂或搞不明白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就使出来了!”
我努力回忆着其中的区别。
涤尘没有说话,却突然迈前一步倒转拂尘,一手疾拍向我的面门。
他这一掌来势快捷,隐隐含有风雷之声,可见已是全力出手,如果真被他拍上,只怕面门当时便要开花。
我大惊之下来不及思索,本能的左手一拳轰向其掌心,右手木剑横切,刺向他的肋下。
“来得好!”
涤尘称赞一声,脚踩八卦步法,滴溜溜一转来到我的身后。
“小心了!”
他变掌为拳直轰我的后背,拂尘挥动间,万千游丝缠向我的脖颈。
虽然我看不到涤尘,但是仅凭凌厉的拳风已能准确地判断出他的方位和招式。我弓背弯腰双手着地,才堪堪避过这凌厉的一击。然后顺势使了一招“神龙摆尾”,抬腿向他的胯部扫去。
“好!”
涤尘再赞一声,变拳为爪,五根手指在一瞬间变成了淡金色,抓向我的脚踝。
“啊,鹰爪!”
我看得心中一颤。
这鹰爪功极是霸道威猛,真被他抓住,就算不骨断筋折,也难免落个皮开肉绽的下场。
我们之间切磋演练很是平常,但他从未用过如此手段。
我不敢大意,马上收回双腿,借势再次猛蹬而出,袭向他的胸腹之间。
涤尘却不闪避,露出小腹硬挨了我一脚,同时将拂尘横亘在胸前,尘柄点在了我脚心位置。
“啪、啪”两下交击之声响起,涤尘身形微晃。
我借助反弹之力,一个筋斗落回地面,“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整条腿立时酸麻不已。
不等我有喘息之机,涤尘竟将拂尘抖成棍状,直捣我的胸间。
还好我这次提前已有准备,挥剑抖出七朵剑花,将他的拂尘紧紧裹进其中。
这一剑看似简单,却是伏魔剑法剑法的精髓所在,要求在一瞬间连出九剑,封死对手所有的进攻与躲避线路,端的厉害无比。
我能力有限,使出七剑已是拼尽全力。
几声爆响过后,涤尘远远退往一边看着我。
“师傅,鹰爪都使出来了,你想要我的命不成!”
我平息一会儿,才喘着气道。
“如若修为不够,时时处处都是死劫。为师能对你手下留情,外人可未必会顾惜你。”
一瞬间,涤尘目光已冰寒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