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兰放弃了挣扎,又眯起了眼睛。
这两天,别院里扎着一堆人,她也没休息好,此时好不容易清静了,困意便席卷上来。
腰上的大掌刚开始还算老实,始终只在伤口附近按揉着,但慢慢地,手掌上移,将那一对蝴蝶骨覆在掌下。
随着手掌的动作,在光洁的脊背上留下一串莹润的痕迹。
那双手在蝴蝶骨上摩挲片刻,隐隐有往两侧落下的迹象。
指尖先是触到一团绵软,陆淮呼吸一窒,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将手收了回去。
可那药油留下一路蜿蜒的痕迹,提醒着他手掌的轨迹。
陆淮喉结微动。
“……微兰。”
半梦半醒间,秦微兰听见有人在叫她。
“嗯?”
女子下意识地回应。
“我想你。”
女子没再回应,似乎睡着了。
陆淮长叹了口气,起身净手去了。
回来的时候,他拿了条干净的帕子,将女子背上的药油擦拭干净。
接着,他和衣上榻,动作轻柔地将女子拢入怀中,一夜好眠。
——
次日,秦微兰久违地在陆淮怀中醒来。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怀中一有动静,陆淮就睁开了眼。
“睡得可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
秦微兰点了点头。
陆淮这才放开她。
秦微兰撑着身子起身,腰上突然横出一条手臂,将她往后一扯,二人的身体便紧紧贴在了一起。
身下有些异样,秦微兰涨红了脸:“你怎么大早上起来就……”
她咬了咬唇,没再继续说下去。
陆淮轻笑一声,低头在她耳廓上轻轻咬了一下:“这哪是我能控制的。”
秦微兰侧了侧头,试图避开那道有些灼热的呼吸:“你说了,你不会强迫我的。”
“嗯,”陆淮道,“不强迫你。”
叫她自己说自己愿意,甚至叫她求着自己,不就好了?
陆淮的心思刚起,还未有动作,屋门突然被人敲响:“公子,祁公子来了。”
陆淮皱了皱眉,不悦地应了一声。
抱着怀中俏脸通红的女子起身,陆淮伸手取下衣裳,轻车熟路地给她穿上。
秦微兰还没反应过来:“……不是要见你吗?”
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要起床?
陆淮垂眸看她:“暗香说了,一直躺着不好。”
秦微兰还想说些什么。
但陆淮手上的动作极快,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把外衣都给她穿上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穿戴整齐的模样,秦微兰闭了嘴。
陆淮放开她,再无动作。
秦微兰走了几步,又转头看他,目光有些疑惑。
陆淮笑着展开双臂:“微兰,你不替我穿上衣裳吗?”
“礼尚往来嘛。”
秦微兰无奈,只好依着他的话,将他的衣裳一件件穿上。
陆淮比秦微兰高出一截,总是要配合着秦微兰弯腰俯身,一番折腾下来,还没他平时自己穿得利索,可他却是笑盈盈的,显然享受其中。
“辛苦了,微兰。”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了出去。
前厅,祁昭已经等到麻木。
按理说,陆淮是个手脚利索的,就算还睡着觉,也早就该出来。
祁昭本来想叫景元回去催催,但是景元往厅里一站,说昨晚陆淮和秦微兰歇在一处。
祁昭一听,便知道还有得等,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一起出来了。
祁昭这才来了精神。
待二人落座,祁昭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哎,我跟你说,这两天祁挚的院子都快翻了!祁挚被人打晕了,祁夫人也被接走了,是不是——”
他朝着陆淮抬了抬下巴,使了个眼色。
当初陆淮找他要地图的时候,就说了阮清秋的事儿。
所以祁昭一听出事,瞬间就想到了阮家。
不过他昨天晚上才得到消息,不好再来打扰,这才一直等到现在。
陆淮也不隐瞒:“嗯,阮三公子亲自带人过来了,都已经把人救出来两天了。”
“都两天了?”祁昭有些惊讶,“呵,真不愧是祁挚啊!”
同在一座宅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都能瞒两天。
“祁挚那边现在有什么动静?”
祁昭摇了摇头:“风平浪静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陆淮挑了挑眉:“确定不是因为你没探出来?”
祁昭眼睛一瞪:“开什么玩笑,我还专门去了一趟呢,祁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我脸都不要了硬闯进去的,他真的在!不过看着情况不太好,死气沉沉的。”
他现在都有点疑惑了,祁挚难不成真的对那阮清秋动了真心?
但以前阮清秋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没见祁挚多爱惜人家啊!
不仅不爱惜,甚至残暴的狠。
现在却又整了这么一出,好像阮清秋的离开,把他的魂儿也一并带走了似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理解。
陆淮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就先盯着他,什么也不必做。”
“嗯?”
“阮三公子已经过来了,祁挚已经不成气候了。”
“你要是闲着没事,不如琢磨琢磨怎么对付祁……”
陆淮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最后道:“对付你另一个堂哥。”
祁昭:……
合着,这是把人家名字都给忘了。
祁昭按了按眉心:“祁倾啊……现在还在琼花馆埋着呢……哎,仔细想想,那阮姑娘好像也是从琼花馆出来的啊?”
“那琼花馆难道是什么盘丝洞?怎么个个去了都得陷进去?”
祁昭抖了抖,对那琼花馆平白多了一份敬畏。
幸好他一直洁身自好,从来不去那乌七八糟的地方。
陆淮嗤笑一声:“平时不都说女子娇弱吗,怎么这时候又推女子出来做挡箭牌?说白了不过是他们自己意志不坚罢了,跟人家姑娘可没关系。”
祁昭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看得开。”
陆淮但笑不语。
祁昭过来,也只是跟他说一声祁挚的事情,事儿说完了,他也不想再在这儿发光发热,便准备起身告辞。
“对了,阮家那边要是报复的话,不会牵扯到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