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洛出完对子,李公子瞠目结舌,满堂均静默,贺延年倒抽了一口气,这萧天洛出的对子好生奇怪,几乎没有听过!
李公子的脸憋得通红,这完全不似寻常路数,他刚才嘲弄的声音最大,现在也最难堪。
萧天洛眯起了眼睛,他的确不擅长文科,但他背过诗,看过电影,这一刻,他感谢星爷!
经典台词可比课本上的诗句好记!
几息时间瞬间而过,没有第一时间对上就够难堪,李公子瞠目结舌:“这,这……”
萧天洛双手抱胸,一脸冷漠地看向他:“李公子若是为难,不妨放弃。”
李公子绞尽脑汁也无计可施,反将一军:“此对子如此奇怪,完全不符合大楚的制式!”
“哦,那不如我帮帮李公子?”萧天洛笑道:“我的确没上过书院,但我自己摸索了一套——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众人哗然,这对对子无论上下都是在骂人,很是愤世嫉俗,比如上面那句,是说有些人只有半桶水甚至不到,就敢教育书人,而下面这句,则是骂人无德无才无银却下流!
这如何不让人觉得萧天洛就是逮着李公子骂,羞辱他无才却还敢笑话他人?
这大众的思维如此,李公子自然也是想得到,脚趾头恨不得抠破鞋子,抠到地底下去。
萧天洛微微一笑道:“刚才就说过了,我是没上过书院,就是爱自己琢磨,是野路子,但我以为李公子方才的声音那么大,起码有过人之处,欸……”
这话的留白更让人难堪,李公子面红耳赤,有如斗败的公鸡,只是此时只能低头做人。
他一躬身,还要装得大气:“是在下不才,应付不了这样的野路子,不知道在座哪位愿意一试?”
萧天洛差点笑出声,行啊,这文人的脑子就是好用,实力不够的时候心计来凑,这是准备把自己这块烫手山芋抛到别人手里好自己脱身。
要是只有自己出丑是丢人,大家一起丢脸就行了。
他舌尖抵着牙,噗嗤笑道,火力全开,毕竟刚才是这人带头,谁的声音最大,就把他的声音打下去,这样才能堵住他们肮脏的嘴!
“李公子此言差矣。”萧天洛并不打算让李公子轻易脱身:“我是野路子,但李公子苦读多年,根基深厚,岂能对不上呢,这样吧,我换一个,这次换个标准的,短点的?”
这话说得李公子哽住,祝久儿差点笑出声来,这真是好样的,言下之意就是刚才的太难了,我给你降个难度,换个简单的,这要是答不出来,你这些年的书是读到狗肚子里了!
要说会玩,还得是萧天洛,祝久儿的心放回到肚子里,笑意盈盈地掐起块点心放进嘴里。
大皇子和程武同时看向祝久儿,见她嘴角含笑,虽然脸色苍白,这一笑却是尽见桃花开,整个人宛若雪中仙,实在是夺目,只是大皇子仅是被惊艳,而程武眼底的内容更多。
一边的莲姬今日是被冷落得不轻,现场最位高权重者的注意力早就被祝久儿吸引,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早就忘记之前她是如何奚落姬月娘不中用。
另一边,李公子发现身后的人都不自禁地畏缩着,他是退无可退,咬牙道:“再来。”
这就对了嘛,萧天洛这下满意了,双手一背,道:“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
李公子的脸一黑,几乎晕过去,这是什么鬼?!
祝久儿看着这满堂的才女,可不是莺莺燕燕翠翠,不自禁地瞪着萧天洛,他就没个正形!
见李公子又卡壳,萧天洛笑道:“完犊子啊,我这野路子有这么野吗?让正统的读书人无计可施,欸,怪我,怪我,是我太野。”
“在下……认输!”李公子转身,逃一般地回到座位上。
那莲姬叹息一声:“李公子今天也是来参加选拔的,既然如此,断不能加入诗社了。”
好家伙,这混血美女是给自己拉仇恨呢,萧天洛眯起眼,这女人和姬月娘要好,要是表面上的原因无非是这女人的娘是倭国人,有倭国血统,两边通。
但是故意给自己埋坑,怎么感觉就有点微妙的不对呢?
倭国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大楚来,鬼知道安的什么心,这女人的爹还是侍郎呢,官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
那姬月娘忍辱负重的,一是为了利,二是为了和侯府搭上关系,这中间的道道他和祝久儿都这么断定,那这莲姬呢,本人又是什么立场?
罢了,罢了,萧天洛顺着这条思路一想,笑看向莲姬道:“姑娘真是给在下扣了一个好大的帽子,这野路子怎么就成诗社的选拔标准了,那以前是没有标准吗?”
莲姬漂亮的脸帽一僵,还是沉得住气:“非也,非也,这文如星辰,自然是百花齐放,哪来的固定标准,大家觉得好便是真的好,只是思敏才捷也是判定标准之一。”
这是说李公子自认为满腹经纶但反应不行,野路子都打不下来,只是人家话说得体面。
刚才还在看萧天洛笑话的贺延年抿了抿嘴,忍不住说道:“萧公子方才出题考人,尽出些偏的,不知道命题的话又如何?”
柳叶和柳絮对视一眼,真想上去给表少爷一个大逼兜,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出门在外居然刁难侯府的人,他自己还端着侯府的碗!
祝久儿面色微凝,看向萧天洛:“可行?”
怎么办,短短的两个字感受到了大小姐的关怀,这协议夫妻当得以假乱真,萧天洛觉得自己都快沉迷了,不过嘛,他还是清醒的,自己的斤两多少清清楚楚。
于是乎,他故作为难:“这个嘛,刚才我也说了纯是自学成才,太难的搞不来啊。”
“那就用一个字或两个字点题。”莲姬说道:“不知道在场哪位愿意出题?”
“小女子想给侯府姑爷点个题,不知可否?”莲姬声音一落下,就有一名女子起身,声音端重温柔:“方才萧公子说莺莺燕燕翠翠红红,是说我们的衣裳吗?那就以衣裳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