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光洒在床榻上,徐平悠悠转醒。身旁的薛若微仍在酣睡,眉眼间满是安宁。他轻手轻脚起身,穿戴整齐后,便出了王府。
京城的街道早已热闹起来,小贩的吆喝声、马车的辘辘声此起彼伏。
徐平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街边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心中满是惬意。
“看一看、瞧一瞧了哈!”
“葱花面!石沟铺的葱花面咯!客官,来一碗吗?“
“包子!新鲜的热包子哟!”
“老板!来几个。”
“好嘞爷!您拿好,三个铜板!”
“多谢!“路过包子铺时,徐平买下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咬上一口,熟悉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
不知不觉,徐平来到了京卫司衙门。门口的守卫见是征南将军到来,立刻抱拳施礼。“卑职见过大将军!“
“吴司首可在?”徐平走上前去,抬眼看着熟悉的门堂,笑着问道。
“回大将军,司首正在衙门内办公。”
“去通报一声……算了,前面带路!”
“诺!”
徐平大步走进衙门,径直朝着正堂而去。
片刻之后,待到吴镇疆的案前,见他埋头打着呼噜,当即开口笑道:“吴大哥!许久未见了!可还过的潇洒!”
听到此话,吴镇疆抬头一看,见是徐平到来,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永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见对方起身,徐平快步走上前去,自顾自的坐在了侧位。“刚回京城不久,闲来无事,过来找你叙叙旧。”
听闻此言,吴镇疆走下正台,顺势坐在了徐平的身旁。“你小子能耐啊,陛下是让你前去驻军,配合应对南安攻伐。你可倒好,不但把苏北石给整死了,还拿下了岳州。
大周至武帝西去,再无外获疆土。不足双十的四征将军,你可谓风光无限,名副其实的大周功臣啊!”
“那可不!既授皇命,自然要卖力嘛。更何况此时的大梁早已山河破碎,不去分一杯羹岂非错失良机!”言罢,徐平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对方。“一点小意思!你可别推还。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大梁的特色,收下便可。”
听闻此言,吴镇疆单眉一挑,斜眼看了下徐平。“你小子和我来这套?”言罢,他接过盒子便打开一看。刚露出半边,他又一把将之盖上。“卧槽!要不我叫你哥?”
“啧!什么话!知道你打着光棍,这册上所列之人我皆是精挑细选。她们在大梁也算得上名门之后,姿色出众。虽逢家道中落,人还是不错。
看上谁了和小弟知会一声,回梁之后我便派人给你送来。若是挑不出来,我一并给你送到府上。”
“卧槽!你玩真的?”吴镇疆两眼睛冒出绿光,赶忙将盒子收好。“这个可以有。”
听闻此言,徐平咧嘴大笑,当即将手搭在了对方肩上。“这些个女子都是清白之身,家族受顾党打压,我这也是救她们于水火。
放心,身份干净,花容月貌,绝对吃亏不了你。”
“当兄弟的话都说这个份上了,咱要是不收的话岂不是不识好歹?”吴镇疆鸡贼一笑,随后推了推徐平的胳膊。“对了对了!大哥今晚有空吗?咱们去教坊司喝几杯,小弟做东!”
“正有此意!”徐平一拍大腿,应道。“吴大哥真性情!小弟我求之不得啊!”
“你是大哥!”
“不不不!你才是大哥!”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双双鸡贼一笑。
……
转眼黄昏已至,城内华灯初上,徐平和吴镇疆勾肩搭背的来到教坊司。刚近其地,喧闹声便扑面而来。
大红朱漆的门头散发着金钱的味道,雕梁画栋间,大红灯笼的光晕与一众女子银铃般的娇笑融为一体,奢靡又热闹的气息弥漫其中。
两人熟门熟路的跨过门槛,刹那间,琵琶弦乐声、嬉闹劝酒声、舞步蹁跹声交织在一起,热烈非凡。
老鸨扭动着粗腰,厚厚的脂粉都被笑容挤落。“哟!瞧瞧,这不是吴司首嘛!什么风把二位贵客给吹来了,姑娘们念叨您好久啦!快请上座!”
吴镇疆大笑着掏出一锭银子,当即便塞进老鸨手里。“妈妈,好酒好菜,麻利儿地安排来!多找几个姑娘,好天牌的。”
接过银子,老鸨眼睛瞬间点亮,立刻扯着嗓子吆喝。“姑娘们,出来迎接贵客!”
恰在此时,一阵肆意的笑声从角落传来。
徐平循声望去,只见徐沧大大咧咧的斜靠在雕花软榻上,衣襟敞得大开,结实的胸膛袒露在外,上面几处深浅不一的陈年伤疤,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他头发蓬乱,几缕发丝黏在通红的脸颊上,随着笑声微微颤动。左手揽着绿衣女子的细腰,右手端着酒杯,身旁还依偎着两个粉衣姑娘。
“来!喝啊!给咱喝!”徐沧大声吆喝,其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酒壶东倒西歪,酒水肆意流淌,浸湿了绣着花鸟的锦缎桌布,顺着桌沿一滴滴落下。
“客官!您这刀疤可真威猛!”
“就是就是!您是哪的将军?可不是京城人士吧!”
“啧!啰嗦!”言罢,徐沧抬手便抓住一人的衣衫。“不大不小!正正好!”
“哎哟!客官!您真讨厌!”
“卧槽!老爷子?”徐平满脸黑线,当场便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