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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这么想的时候,秦凡生父也有点发愁。

他还没有去见秦凡,还没有跟秦凡相认。

最重要的是,

秦凡会认他吗?

老爷子又点名批评了几个小辈后,说了一些在新的一年打起精神好好做点实事的话,最后便宣布各自去休息一下,准备晚上一起吃饭。

秦凡生父也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被老爷子叫住了。

“父亲。”

老爷子看着秦凡生父,

“你还没去找那孩子相认?”

秦凡生父摇了摇头,

“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母亲的事。”

老爷子哼了一声,

“自己做的事,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秦凡生父沉默点了点头。

老爷子语气有些生气道:

“如果当年你没有隐瞒我,我是不会让那孩子流浪在外的。”

“如果一开始你没有隐瞒我,我也不会让你为了争取到韩家的支持,娶韩青云的女儿。”

“这一切,都错在你自己。”

秦凡生父低头认错,

“父亲教育的是。”

父子俩站在一块,沉默了稍许,

老爷子叹气道:

“可是话又说过来,如果当年我知道那孩子的存在,把他接回来,他未必能成为今天的他。”

“你的错让他成了秦怀玉的孙子,让他受到了秦怀玉最淳朴的教育,让他成了今天的他。”

“命运,真是让人神奇啊。”

秦凡生父在一旁听着,是既惭愧,又有点疑惑。

“父亲,我没跟你说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爷子看了秦凡生父一眼,

“这还要多亏了你的好兄弟黄天荡的儿子。”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那孩子身边,还隐瞒身份,我也不会怀疑。”

秦凡生父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关注到黄强一个小辈,

不过秦凡生父也想到,

说不定老爷子不是派人盯着黄强,而是老爷子自己去过栽崖村,在栽崖村看到黄强一直跟着秦凡才起疑心去调查的。

“行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准备等会一起吃饭吧。”

“至于那孩子那边,一年之内,你想办法去说出清楚吧。”

“是。”秦凡生父点头退了出去。

老爷子看着秦凡生父离开的背影,双眼耐人寻味自言自语道:

“景儿,犯了错,就要承受错误的结果。”

“那孩子大概率是不会认你的,但是他有权知道当年的事。”

“不过,他认不认你,都不重要了。”

……

夜幕渐渐降临,弯弯的月牙不知道是挂在天上,还是挂在树梢上。

秦凡和秦文白天去拜年,跟村里的乡亲们热热闹闹过了一个新年。

晚上吃过饭后,

秦文老伴带着孙子、孙女去三大娘家做客了。

秦凡和秦文回到秦凡家里。

秦文给秦怀玉上了三炷香后,看了半天,最后和秦凡坐到了沙发上。

“堂弟,虽然我知道国内年轻人们都很讨厌被催婚,但是你也该成家了。”

“有中意的人吗?”

聊到这个话题,秦凡就有点心乱,脑海里闪烁着薛雅兰、李思甜的笑脸,但是也出现了姜秋月那张高冷幽怨的脸,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还冒出了柳茜茜的脸。

剪不断理还乱,

秦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堂哥了,

“这个……堂哥,我还没想好。”

秦文沉默了稍许,似乎是在心中衡量该不该说,最后说了出来,

“堂弟,我听说你为了给咱爷报恩,在龙都的事了。”

“咱们老秦家的人,有恩必报,这是优点。”

“但是咱们老秦家的人,也有个缺点,那就是太实诚,太死板。”

秦文跟秦凡说了许多秦文那一脉在国外拼搏的历史。

秦文那一脉老秦家的人早年在国外,因为太实诚,是死板,吃了许多亏,最惨的一次,全家被灭,只有小儿子逃出生天保住了血脉,才有了今天的秦文。

秦文因为家族的历史,不得不逼自己尔虞我诈心狠手辣。

讲了一些家族的历史后,

秦文又把话题拐了回来,

“你就是因为太实诚,太死板,才会在她们误会你,践踏你尊严的时候,为了报答她们对咱爷的救命之恩没有离开。”

“哎,这是我们老秦家人的通病,许下的诺言,就必须做到。”

“身为老秦家人,我理解你的心。”

“但是……”

秦文又沉默了稍许,双眼认真看着秦凡说道:

“但是你真的要娶龙都那几个女娃子其中的一个吗?”

“我仔细调查过了,我知道她们后来是幡然醒悟,知道错了。”

“我也知道姓薛的那个女娃子和姓李的那个女娃子都差点为了你死掉。”

“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可以原谅她们,重新做朋友。”

“但是你真的想好要娶她们中的一个了吗?”

“那些事,你真的能忘掉吗?”

秦文在知道秦凡过往的时候,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他一方面因为王诗允、薛雅兰她们救过他的小爷爷而感激王诗允、薛雅兰她们。

可当他知道王诗允、薛雅兰对秦凡做的一些事后,他感到愤怒。

如果王诗允、薛雅兰她们后来没有幡然醒悟,没有给秦凡道歉,薛雅兰、李思甜没有差点因为秦凡丢掉命,

秦文是不会因为她们曾经救过秦怀玉,就对龙都七家心慈手软的。

秦凡沉默了,

有句话秦文说到了秦凡心里。

秦凡之所以没有做出选择,除了不想看到薛雅兰和李思甜中另外一个人伤心,也有一件他一直在自我回避的事。

那就是他尽管在努力去不想,去忘记,但是记忆不是写在纸上的字,没有橡皮可以擦掉,他并不能真的忘记那些不好的记忆。

秦文见秦凡沉默,沉声道:

“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会原谅她们,但是那些记忆,是忘不掉的。”

“那些不好的记忆,已成芥蒂,芥蒂在心,怎么同枕共眠?”

“不过,我不能替你做主。”

“我也不是你,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或许你可以真正忘掉。”

“咱们老秦家人还有个通病,就是面对感情的时候,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堂哥今天跟你说这些,是担心你身在其中,看不清,一直在犹豫,在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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