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南鸳自然而然的对一个人亲近和依赖,这对她来说就太难了,她做不来。
但她和魏聿谨的关系是假的。
假的关系假的亲近,演戏么,这个南鸳熟。
南鸳一秒入戏,对陈云笑了下:“好啊,几天不见聿谨,我真的很想他。”
她这一笑,清丽沉静的面容活泼了几分,像一幅本就极佳的水墨画一下子活了过来。
陈云禁不住呆了一下。
专业的素质让他立即回神,替南鸳拉开了门。
包厢是套间,空间很大,入目是一张很大的圆桌,零零散散坐着八九个人,但主座空着。
看到门开,所有人都看过去。
南鸳也望进去,没看到魏聿谨,倒是一眼看到倚在窗边的一个年轻男人。
很扎眼的男人,皮肤冷白身量高挑,紫色的衬衫最上面几颗扣子没系,整个人风流雅俊。
在看到南鸳的一瞬间,这个男人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陈云是个妥帖的人,给南鸳看过魏聿谨最好的两个朋友的照片。
南鸳认出来紫色衬衫的男人叫顾审言,是魏聿谨的发小,魏聿谨另一个好友傅庭现在在国外。
陈云还说:“顾少对苏玥小姐一向很照顾。”
这话说的很含蓄,南鸳自动加工了一下,心道顾审言没准喜欢苏玥,之前刘妈说过很多人喜欢苏玥。
短暂的寂静后,有个女孩子道:“你就是南鸳吧?长的倒不错,但和苏玥比可就差的远了。”
女孩子旁边青年下意识道:“没有吧,明明很......嘶......”
他被掐了一把,不再说了。
熟悉的被讨厌的环境,南鸳早有心理准备。
她直接打电话给魏聿谨,看是不是魏聿谨有别的安排却忘记通知她,毕竟魏聿谨平常看上去很严谨,不是会不守时的人。
电话被接通后,南鸳问:“聿谨,我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魏聿谨是从公司直接过来,路上有车祸发生堵了车,他因此迟了点。
之前南鸳一直叫他魏先生,而且声音没这么柔软,他沉默几秒:“你到了?马上。”
南鸳垂着睫毛,乖乖的道:“好啊,那我等你。”
这一下整个包厢不仅仅是安静,简直就是死寂了。
魏聿谨不算他们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的,但绝对是最有本事地位最高的,就连苏玥都叫他谨哥。
聿谨......
这称呼陌生到让人生出一种很不是滋味的忌惮。
南鸳不知道这些,她总不能叫魏聿谨亲爱的或者宝贝之类的,那太恶寒了。
去姓称呼,中规中矩。
她看向明显最说了算的顾审言:“请问,我要坐哪里?”
顾审言还记得前两天和苏玥视频,苏玥眼睛都有些肿,明显哭过,却还说只是感冒了不舒服,所以暂时不回国了。
他心疼苏玥,对南鸳就极为厌恶,冷声道:“出去!”
南鸳心想,顾审言果然很看重苏玥,这是种让人羡慕的优待。
她转身就要出去。
这种情况,吵架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正在这时候门被推开,是魏聿谨。
他一只胳膊上还搭着西装外套,问顾审言道:“你让谁出去?”
顾审言踹了一脚椅子,冷哼一声坐下了。
魏聿谨知道顾审言为什么为难南鸳,但一切不是南鸳的错,南鸳被柏家利用,现在又被他用合约困住。
他的手掌伸到南鸳面前,掌心向上。
南鸳看了看魏聿谨,将手放上去,任由魏聿谨牵着坐到了主座的旁边,这是很明显的撑腰。
主座自然是魏聿谨坐着。
魏聿谨介绍南鸳:“我的女朋友南鸳,她年纪还小,性子也静,以后你们碰到了多照顾。”
他一举杯,众人都跟着碰了一个。
好几个人都附和着称赞南鸳,也说祝福的话。
最刺儿头的顾审言都被不说什么了,他们就更没有底气反对了。
最开始说南鸳比苏玥长的难看的女孩子,硬挤出个笑举了杯,但没说话。
顾审言没举杯。
魏聿谨看到了,无奈的淡扫了一眼。
南鸳看着魏聿谨从容英俊的侧脸,有一瞬的恍惚,到底她是演员还是魏聿谨是?
不过她很快就不纠结这些了。
悦金是整个京市最好的会所,菜做的尤其好吃。
南鸳原本只是意思着夹了点,尝过味道后眼睛一亮,就正儿八经的进入了吃饭模式。
反正魏聿谨很能镇场子。
她在旁边做个安静的花瓶也挺好的,没人会打扰。
不过陈云都提醒过了,南鸳自己吃几筷子就会用公筷给魏聿谨夹一点,反正她自己觉得什么好吃就夹什么。
是没有人打扰南鸳,但所有人注意力忍不住就往她那儿去。
眼看南鸳慢悠悠的就着菜吃完一碗米饭,虽然那碗不大,但看的人居然真的很有胃口。
魏聿谨也给南鸳夹了菜,也和顾审言说一些生意上的事。
南鸳听不懂这个地那个楼。
不过她对魏聿谨的身价有了更明确的认知,一个说几十亿几百亿项目语气平常的人,得多有资本?
难怪柏鸿山这么巴结魏聿谨。
南鸳想到她现在卡里也有四百万了,明明她一个月前总资产不到五万块。
有钱让人开心。
等三个月后《问天诀》拍完,她还有将近一百万进账。
五百万,南鸳觉得这些钱就可以很安逸的过一辈子了,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笑。
魏聿谨正好看到。
见她这笑跟个晒太阳晒到极满足的猫咪一样,他禁不住问:“笑什么?”
南鸳还记得自己热恋期的人设。
专业的演员不需要时间酝酿,她肩膀往魏聿谨那边靠了靠,柔软而甜蜜:“有你在旁边,很下饭。”
她声线条件很好,刻意柔软着就更好听。
魏聿谨说不清这一刻的感觉,只觉得耳朵有些痒:“......那你多吃点。”
坐在魏聿谨另一边的顾审言冷嗤一声。
于是空气中一种莫名其妙的氛围蓦的就散了。
饭后大家各有喜欢的项目,唱歌的下棋的搓牌,整个包厢分了很多空间,囊括了很多娱乐。
魏聿谨和人聊生意上的事,不知道去哪儿了。
南鸳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玩手机。
直到她面前杵了一双大长腿,再往上是紫色的丝绸一样勾勒出劲瘦腰身的衬衫,是顾审言。
顾审言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南鸳,俊脸阴沉:“做替身的滋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