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觉得很稀罕:“换去地牢是更稳妥,不过这于家的人这么重要吗?小的这十几年,还没见过被关在地牢的。”
“那可不,李大人和小陈匆忙赶回来,为的就是这于家,出了问题,我们谁也担不起啊。”
牢头带着郑副使急匆匆的往牢里去。
于家三兄弟被分开关着,三兄弟都披头散发的,于家老大的下巴还被包了起来。
通往地牢的路根本不用出牢区,就在大牢最偏僻的角落,假山下有扇不高的铁门,仅容一个人弯腰下去。
“你们走前面带路,我垫后。”郑副使安排牢头和狱卒说,“把犯人放中间更稳妥。”
于家三兄弟都被反绑着双手用绳子牵成了一串。
牢头和狱卒走进地道里,里面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
“你俩去取火把来,”郑副使安排另外两个狱卒说道,“我们在这等。”
两个狱卒领命而去。
此刻,两个已经进了地道的,两个去取火把的,就只剩于家兄弟中间还站了个狱卒了。
“好黑啊,”牢头在地道里瓮声瓮气地说,“这谁敢来地牢劫人啊。”
“自然,地牢劫人,那是送死。”走在后面的郑副使随口应道。
银光一闪,一把利刃从他袖口滑出,突然抽出了刀,一刀刺向就在他身前的于家老大。
于家老大双手被反绑着走在前面,眼看就要死于刀下。
谁知于家老大一个后踢腿转身,一脚踢中郑副使的下身要害,那双被绑着的手突然挣开,空手将利刃夺过去。
于家老二扑过来,一拳打在郑副使的脸上,又掐住他的下巴,将一颗毒牙取了出来。
一切妥当后,于家老大撕掉下巴包着的布,露出了林武的脸来。
“大人说了,这叫请君入瓮。”
林武蹲着在郑副使的脸上摸索,“装得挺像的,可惜大人让人盯着郑副使呢。”
于家老二将头发往两边撩开,露出王汉的脸:“大人说了,这么多人来找郑副使递话,郑副使身上一定有空子可钻。果然……”
林武一用力,从这人脸上撕下一张粘得很牢的人皮面具来。
这是一个伪装成郑副使而来杀于家兄弟的杀手。
“好了,该演戏了。”林武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看着王汉笑起来,用尽全力大喊一声。
“不好了,于家兄弟被郑副使杀死了……”
没一会,还在二堂外的于家家眷就看到提刑司有人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穿着提刑司副使官服的人往二堂来,还有穿着官服的人鬼鬼祟祟抱着个大包袱往某处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三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他手里的包袱里掉出来,咕噜噜地滚到了日光下。
赫然正是于家三兄弟还在滴血的人头。
“快去敲登闻鼓,提刑司逼死人了……”
“提刑司屈打成招,逼死于家三兄弟了……”
提刑司二堂外的人终于都散去了,一路有人高喊着“提刑司逼死人了”“提刑司逼死于家三兄弟了”等话,往东华门口的鼓楼跑去。
没过多久,宫门口响起了“咚咚咚咚咚咚”六声鼓响。
登闻鼓响,民间有冤,奇冤异惨,天子亲审!
……
朱府,听到鼓响的李昱白站起了身。
“终于可以回署衙了,”陈南山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原来只要不是自己的地盘,哪怕就是二品大臣的府邸,呆在里面也没什么意思。”
又看着宅子叹气:“这么好的宅子,也不知道以后是姓朱还是姓什么了。”
一行人拖着一马车的账目,又将于知意和两位女官请上了另一辆马车,这才转回提刑司。
还在路上,便听到骏马飞驰而来的声音。
有人当街拦路,在马车前急切地喊:“先生,学生朱季川求见。”
后面那辆马车里登时有个女声扬声说道:“我儿莫急,母亲只是去配合李大人办案,办好自会回府,你且回去照顾好祖母,主持好府里的事务。”
“母亲,您……您没事吧?舅舅家……”朱季川应了却没动。
于知意在马车里喝了一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不快让开路,别挡李大人的道。”
朱季川从马上跳下来,对着第一辆马车一揖到地,低声说道:“李大人,学生有急事相告,学生找到了没死的梅大小姐。”
马车车帘迅速被撩开,露出李昱白俊逸的脸来。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诧异地问。
朱季川:“千真万确,请先生跟我走。”
李昱白快速下了马车,看到他身上血迹斑驳,先问:“刺客抓到了吗?”
“没有,”朱季川摇头:“学生抓到了另一伙丧心病狂的贼人,本想送去提刑司,但一进城就听说学生舅母家人正在那里,若是现身,只怕惹来注意,又因兹事体大,便连人带物送到了您的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