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丞已经走到了祁甜面前。
“我今天来的时候还在想,有没有可能见到你。”他依旧笑得纯粹又真诚,似乎见到祁甜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好巧啊。”大概是被他的笑容感染,祁甜本来有些尴尬的情绪也被化解,笑着和他打招呼。
从段丞身后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气质不凡,看起来面容和善。
不是段丞的经纪人。
“你们认识?”他问段丞。
“傅总,这就是我上次跟您提过那位很敬业的合作演员,祁甜。”段丞向他介绍。
傅总?
这就是神合的老板?
看起来也不像李姐口中的六十岁啊…
情报有误。
被叫傅总的男人点了点头,“你就是祁甜啊,”
他笑得爽朗,“这小子总跟我提起你,说他可喜欢你了!”
这笑声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祁甜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类似的。
段丞被他的话弄得不太好意思,“傅总,是欣赏!祁甜姐演技好也敬业!”
随即他像是怕被祁甜误会一样,着急解释,“姐姐,傅总他就是爱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祁甜倒也并不会吧这种事放在心上,只笑着答,“谢谢。”
段丞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太自在。
“哎你这臭小子,我这帮你呢你还…”傅总对着段丞恨铁不成钢,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来人打断。
“三叔,聊什么呢?”
是傅言深的声音。
他已经站在了祁甜身后。
等等……三叔?
祁甜转头看看他,又转头看看神合的傅总。
他们,是一家人?
她的脑子此刻有些许混乱。
“言深,你下来啦。”傅总很是熟络地和傅言深打着招呼。
接着把目光看向祁甜,“刚刚在说你们公司这位小姑娘呢,我们家小段啊很喜欢…”
他的话又一次被傅言深打断。
“三叔,介绍一下。”他突然伸手,揽住祁甜的肩膀,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满满是宣示主权的意味。
“你侄媳妇,祁甜。”
他的语气和他的人一样,波澜不惊,从容淡定。
但这一句话,却让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祁甜已经能听见周围公司同事的窃窃私语。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却无济于事。
明明他的手只是那么看似随意地搭在自己肩上,却挣脱不了半分,甚至被他揽得更紧。
“傅言深…”她小声唤他,因为紧张而语气更要娇上几分,“你怎么…”
他想问他怎么就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他们的关系。
他们不是协议结婚吗?
他好像早就猜到,没等她问完便答,“我本来就没说要瞒着。”
好一副云淡风轻。
但确实也说服了祁甜。
他们的协议里,确实也没有说要隐婚。只是之前他也没说过!所以她以为要隐婚。
行吧,她放弃。
任由他揽着。
只是泛红的耳根出卖了此刻紧张的情绪。
好一会儿,面前的傅总才反应过来。
“侄、侄媳妇儿?”
他看起来有些尴尬,还有些不可置信。
“三叔好…”祁甜硬着头皮打了招呼。
“你好你好。”他似乎比刚才还要热络。
“所以,”傅言深语气平淡,开口问,“你们刚刚说聊什么?”
闻言,三叔的表情有些尴尬,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侄媳妇儿,初次见面你看三叔也没准备什么。”他将话题又引到祁甜这边,并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方盒递到祁甜的手里,“这样,我刚从拍卖会出来,拍下一条项链,你们女孩子一定喜欢。”
“你先收着,剩下的过两天再给你补上。”
祁甜一时间愣在原地。
你们家送礼都这么随意且壕的吗?
她看向傅言深,男人向她点头示意,“他给你,就拿着。不贵。”
“……”祁甜。
行。你说的不贵。
“谢谢三叔,我很喜欢。”祁甜礼貌地表达了感激与喜爱之情,看见傅三叔的脸色终于没有那么尴尬。
傅三叔今天来是准备和傅言深谈段丞的事情。段丞在神合的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他准备让他签到昕禾来。
祁甜不理解,神合明明比昕禾要大,发展前景也要更好。
但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准备发表什么意见。
傅言深带着二人准备上楼,侧过身来问祁甜,“我让姜淮送你回去?”
“不用了。”祁甜摆摆手,“我和刘医生约了在医院见面,自己过去就行。:不用麻烦姜特助了。”
闻言,傅言深挑眉,“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祁甜笑答,“还不是我老生病…”
麻烦刘医生的次数多了,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行。”傅言深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一句,“注意安全。”
“好。”祁甜应下。
“那姐姐再见。”从傅言深介绍自己后就一直没说话的段丞,此刻也开了口。
带着他的招牌笑容,向祁甜挥了挥手。
“嗯,再见。”祁甜向他们道别。
*
这次去医院找刘医生,是为了记忆这件事。
从上次在剧组和段丞的对话后,祁甜越来越多次感觉脑子里会突然闪过陌生的记忆。
她确实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过一部分失忆。
但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多想。
之前有一次在刘医生帮她换药时,她有向她询问过这事。
刘医生给她的答复是,不排除有过失忆的可能。
所以她们下午约了在医院见面,给祁甜做一个全身特别是脑部的检查。
公司距离中心医院不远,地铁三个站就能直达。
祁甜正在走路去附近地铁站时,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程逸?”
眼前突然拦住她去路的男人是程逸,却又不太像程逸。
毕竟,祁甜认识的程逸永远都高高在上,是纨绔的贵公子。
但如今的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睛里还布满红血丝。
看起来很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又狼狈至极。
“甜甜,我们谈谈好不好?”他死死抓着她的手腕,话里眼里满是希冀。
这还是祁甜第一次见到他在她面前如此卑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