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谢无期决定赶紧回家,把自己的私房钱偷出来交给姜缈。
姜缈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一定会做好后勤工作,保证他在流放路上吃糠咽菜。
谢无期提醒道:“我有一万两,可以吃肉的。”
姜缈一副无良商家模样,“我这个中间商赚得比较多,你适应一下,如果适应不了,我就实话实说了,这活儿我干不了别人也休想干!”
这是跟当铺掌柜学的,在坦诚的基础上扩大了一下宽度:坦诚地威胁。
谢无期认命了,吃糠咽菜也比饿死强!
望着他孤寂而庞大的背影,池戈终于反应过来,对着姜缈神色凝重道:
“姜小缈,你以后有事无事千万别惯着我,我害怕!”
姜缈拍着他肩头真诚地鼓励道:“不要害怕嘛,我劝你看开些,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死半路!”
池戈捏着拳头,暗暗磨牙,“劝得很好,下次别劝了!”
三人组分头行动,锦鲤二人组回公主府打探消息。
以确定谢家流放的具体时日,也好提前准备。
池戈忧心忡忡,“也不知无期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姜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其实,我打算捞他一把,你若出力,我就把他的钱分你三成!”
池戈瞪圆了双眼,“你、你刚才骗他的?”
姜缈嗔了他一眼,“这叫善意的谎言好吧,到时候给他个惊喜让他冲冲喜!”
池戈很是不甘,“为何我只有三成?”
姜缈掰着手指,“主意是我出的,我得四成合理吧?”
“另外三成呢?”
“当然是给无期了,你不会想让他饿死吧?我劝你善良!”
池戈想了想,“听起来挺合理的,但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姜缈推了他一把,“哎呀,别在意这些细节了,赶紧去找你大舅捞人!”
池戈摸了摸后脑勺,“是不是早了点?谢家还没遭殃呢……”
“兵贵神速懂不懂?抄家流放也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儿,趁早办了才踏实!”
姜缈成功说服了小柿子。
池戈急急忙忙冒雨进宫,姜缈悠闲地躺在长公主殿下的贵妃榻上,鸠占鹊巢。
虚情假意地心疼自己,“挣钱可真难啊……”
接着心满意足地吃着瓜果看起了话本。
窗外雨声绵绵,雨滴跳跃着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园中翠竹在雨水的滋润下更加挺拔,缕缕凉风送来清新的竹叶香气。
若不是想到这雨水即将带来的灾难,姜缈愿永远沉沦在这宛如水墨画的意境里……
洗涤她这颗被铜臭污染的心灵!
不一会儿,少女的眼皮开始打架,话本子从手中滑落到地上。
胖橘悄无声息地迈着猫步走了过来,叼起话本就跑。
一天天的不学好,尽看这些小黄书。
这是个未及笄的姑娘能看的吗?
是它这个成年喵看的!
姜缈是被丫鬟推醒的。
揉着眼坐起身来,两眼无神地嘟囔道:
“md,我这睡眠像是在拼多多拼的,是不是匈奴打来了?”
丫鬟也早已适应了姜缈小姐的胡言乱语。
捂嘴笑道:“小姐,烨郡王殿下有事找您。”
姜缈离家出走的灵魂渐渐找到回家的路。
抬起纤纤玉手,“宣!”
丫鬟平白被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字除了圣上,是谁都能说的吗?
溜了溜了。
不一会儿,墨北书走进来。
看着满屋乱转的姜缈奇道:“你在做什么?”
姜缈回头,抓着松松垮垮的丸子头疑惑道:“我话本不见了,是不是被你偷了?”
听着少女还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墨北书哑然失笑。
“我偷你话本子做什么?你喜欢?我给你买!”
姜缈警惕地退后一步,“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想利用我?”
墨北书缓缓将手放在背后,捏成了拳。
怕自己忍不住就要揉一揉少女的头。
她怎么能又可爱又可恨的?
轻咳一声后,故作自然道:“是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呵呵,不用跟我客气,钱到位就行。”姜缈立刻抛弃了话本子,一秒进入接单状态。
调整好面部表情,露出官方微笑。
“这边请,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好提价!”
什么叫专业,这就是!
墨北书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真怕我的钱不够你坑。”
姜缈搓了搓手,“放心好了,等哪天你没得坑的时候,我就不坑你了。”
说着,倒了杯冷透了的茶给他,“将就喝着,说吧,这回是什么活儿?”
说起正事,墨北书心头沉重下来。
“姜缈,我祖母她身子不行了,想请你去给她瞧瞧,是不是上次被那东西伤了元气?”
姜缈抿了抿唇,反问道:
“你就没怀疑过靖王妃?”
闻言,墨北书怔愣了一瞬,不敢置信道:“你认为是她对祖母……做了什么?”
“我猜的,你可以不信,不过你家这事儿吧,不好整。”姜缈倒也不完全坑人。
认真分析道:“就算是靖王妃做了什么,你多半也拿不到证据,你又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墨北书目光凌厉起来,寒声道:“本王无需证据,只要你确定是她做的,本王自会处理!”
姜缈剔了他一眼,凉凉道:“小郡肝,我拿你当朋友呢你就别跟我本王本王的,我有精神病,随时可能揍人!”
墨北书立刻收起全身气势,急忙解释,“我只是太生气了,不是针对你!”
姜缈也立刻换上顾客至上的笑容,“接上句,我就不一样了,我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缈见好就收,天大地大,面子第二,挣钱最大!
“钱带了吗?”
墨北书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推到她面前。
“规矩我懂,这是定金,你若能救我祖母,另有重谢!”
姜缈摸了摸银票,眼睛里都是铜钱,整整五千两呢!
她宣布,小郡肝是继长公主之后的后起优质客户!
啥也不说了,立刻起身道:
“事不宜迟,走!”
二人很快来到郡王府,姜缈从马车上跳下来,指了指大门。
“我去看靖王妃,你先进去。”
墨北书疑惑道:“她在府里,你不进去怎么看她?”
姜缈潇洒地转身,像只轻灵燕子般跃上屋顶,回头对他一笑。
那笑容划过墨北书的心,像是穿透乌云的一缕骄阳,扫去万般阴霾。
姜缈得意地挑眉,“我这样看!”
少女的身影倏地消失在雨帘中,墨北书站在原地许久都没能收回目光。
良久后,摇头低笑了一声。
她是自由的鸟,而他……或许连做一棵让她偶尔落脚的树都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