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吾被困于这村落,该如何出去。”提着灯的白裙少女皱眉说道。
她身前一个模糊的影子飘在半空。
“毁去神像。”回答她的是一个男声。
“葬祭这老不死的东西,抓人竟然抓到本座的传承者这里了。”他很不屑的瞥了一眼中央方向的祭坛。
“与你一起被抓的两个人,她们身上好像也有神明传承的气息。”他又说道。
“道祖尊上,您是说,她们其中也有人是神的传承者?”
她沉思,在问了几个问题后,便轻敲灯柱,灯盏内的白光立刻变暗,她的身形出现在了原地。
“站住!何人!”远处一个举着火把的村民貌似发现了她,弯弓搭箭便要朝她攻来。
黑暗中,一道长绫飘过,悄无声息缠绕住那村民的喉咙,兮儿手中的扇子顺势从他脖颈划过,一个男人就这样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水晚云看向那个始终没有动作的白裙少女。她见到水晚云似乎并不惊讶,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看了看兮儿。
“纪裳。”她率先报出了名字,那张惨白冷冽又精致漂亮的脸面无表情。
奇怪,之前在那个屋子内,兮儿主动问起她的姓名来历,这个纪裳都不屑于搭理,这会儿倒是主动报上了姓名。
“你倒是有几分能耐,竟然没有被村民发现过。”水晚云说道。
而纪裳却微微蹙眉,一会儿看了看水晚云,一会儿看了看兮儿。
她可没忘记刚刚道祖说过的,她们之中还有【传承者】,她必须得想办法找出来,与其合作。
“你们谁是传承者。”她冷声问道。
兮儿眸光一闪,水晚云一脸懵逼。
传承者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我这平平无奇的天赋……没有哪方神明能选上我做传承者的。”兮儿摊了摊手。
“我……传承者是什么?”水晚云一脸茫然,然后看向纪裳。
纪裳:“……”
纪裳深吸一口气,本来冷凝的神色有几分破裂,她阴测测的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两人。
真是心机深沉,连装都装那么像,都不愿承认是吧。
纪裳冷哼,没有在纠结传承者这个事,而是从袖中甩出一本占了血迹的破本子。
“好好看看吧。或许我们可以商讨一下合作的事情。”说罢她转身低头自顾自看着自己那盏灯沉默不语。
水晚云翻开那本子,入目先是一片整洁娟秀的字迹,从字迹可以看出,书写它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心性沉稳,冷静自持的人。
水晚云细细看了起来。
这是之前被抓入这个村落的女修留下来的东西。
【吾自下界飞升,被困于此,谨以此记,启示后人。】
她越看越皱眉,神色之间也越来越凝重。
这村子果然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这本笔记的主人和她们一样,都是刚飞升上来便被抓到这里。这里她的灵力法决修为全部失效,变成了最普通的凡人。
她与一同被抓的同伴多次出逃,但都绝望的被抓回来。
在这里,水晚云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种情况就像是猫在戏弄老鼠,抓了放,放了抓,村长和祭司根本没有用心去看守人,他们只是故意戏弄,为的就是让她们感到绝望。
因为这个笔记的主人,在第十日,以牺牲一名同伴的代价,成功逃到了村落的外围。但她发现,村落边缘的外围处,有很多的白雾,跟她一同逃亡的最后一个同伴,在进入迷雾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看到这里,书上的笔记明显凌乱开来,从字迹上,水晚云也能看出笔记的主人已经隐隐有些崩溃。
第十一日,她被绑起来胁迫“嫁”给了一个村民。
说是一个,其实可以说是好几个,整个村子有共妻的风俗。他们把女人当做繁衍的机器,或者说是资源。
【我的法器尚在我手,但我却无力发挥出它的威力。前半生的繁华与意气风发就像黄粱一梦一般。
我至今都无法分清,究竟那个年纪轻轻便飞升天才修士是我,还是如今这个被当做狗一般对待和羞辱的人是我。】
【这个村落,我真的……真的走不出来啊!】
字迹已经彻底凌乱,上面有着许多被笔划过的刮痕,还有血迹粘连。后面的字迹已经让水晚云认不出来了,和最开始那娟秀工整的字迹大相径庭。
她疯了。
书页的最后被撕了几页,但在背后的封面上用血大大的写了几个字——
不,要,相,信
在这四个字的旁边,有一个血液画出的笑脸,诡异的冲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