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皇帝的许可后,首辅大人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北地豪强们长期以来依仗自己的权势和财富,肆意侵占百姓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产。
他们不仅不纳税服役,还欺压良善,鱼肉乡里!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背了朝廷的律法和道德准则,必须予以严惩。
且不提久远之事,单就近二十年而言,自女真侵犯我幽云旧地起。
先有那幽云豪强王家,便四处散播谣言,宣称我朝不敌女真,女真来后唯有顺从才能保命。
又言女真会将不顺从之人卖到北方为奴,且毫无人性可言。
如此这般,迫使大量民众听信谣言,低价将宅财田地卖给王家,对于那些不愿出售者,则暗中抓捕送与女真为奴。
致使我大雍一城十室五六空,军心涣散,粮草难征,不得已在次年放弃了那座大城。
而这豪强王家在暗中迎女真进城后,大发国难财,垄断城中所有生活用品,断了留守汉人的生路,又献计女真如法炮制,连夺我大雍三城。
最终,因被女真觊觎其巨额财富,不得已又以受害者的身份逃回南方,却继续与女真人勾结。
被查实后,推出执行的管事和几个庶出子弟顶罪。
如今吾皇大捷,令将军们收复故土后,将三座大城的八成土地田财交由官府退还于他们。
此等无耻之徒,竟然有数十位读书人上书要求官府退还,还有数十位官职不一者上书让政事堂签令退还!
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再有新州以及妫州两地豪强张氏一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他们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其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
政事堂在严查北地申请归还田财土地的豪强之时,发现有无数家的不合理要求,均退回各府各家,让府州衙门斥责其无理要求。
政事堂还有数百上千份证据,不知道北静王要不要去看看?
说完,首辅大人看向北静王,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北静王则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地看着首辅大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此时,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激烈的争论即将爆发。
这场争论的结果,很可能会对整个国家的局势产生重大影响。
一些大臣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另一些则沉默不语,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这时一位朝臣却站了出来反对道:“陛下,臣不同意首辅大人的意见,请陛下准许臣反驳!”
皇帝眼中的笑意闪现,淡淡说道:“准!” 人也有点慵懒的靠在龙椅上,想听听这位怎么说。
那大臣得到皇帝的准许,起身作揖后说道:“首辅大人所说仅为个例,且皆缺人证物证等实证。
当年之事,因女真入侵,诸多经办人皆已离世!
买卖本就你情我愿,豪强之家既已付银钱买了对方的田财,对方也为了离开北地而售卖,此乃合理交易!
如今仅凭无法证实之证据,指责豪强当年拒不归还他人真金白银所买之田财,实不合理!
何况那些售卖之人或已亡故,或不愿返回北地,更不能让买方承受损失。
北地沦陷,实乃我等朝臣谋划不周,军队不效死力之过,怎能归咎于百姓?
况且当年那些豪强为守城尽心尽力,有人出人,有粮出粮,有钱出钱。
首辅大人现今就要一刀切断,岂不令天下富户豪族心寒!”
他的话引得十几个朝臣纷纷出来附和,一时间朝堂都倒向了北静王这一方,气得首辅大人脸都红了。
这时又有十几个朝臣站出来要反驳,只听到皇帝轻咳一声,众朝臣都原地不动,躬身行礼等皇帝发话。
皇帝高坐在龙椅上,声音很淡却是威严十足的开口说道:“朕在北地收复前命户部,工部,锦衣卫,吏部,都察院做了几件事:
第一件,查一查当年北地有产者一共有多少户,有多少田地宅院,这些持产者现在在那里,现在的家世又何如?
第二件事,查一查北地当年失守时,每座城捐钱捐人捐物助朝庭守城的人都有那些,捐了多少。
第三件事,查一查北地所有城池的记载,那些人上了县志,风评如何,朝庭失守后他们后来又如何了?
第四件事,所有北地有名有姓的富户大族,现今他们住在那里,在当地住的风评如何?
最后一件事,查所有北地和女真有勾连的富户,豪族,官吏,读书人,侠客都有那些人,现今他们和他们的后代都过得如何?”
言罢,目光扫视了北静王及那群反驳首辅的朝臣,沉声道:“尔等是否欲知结果?
若看过之后,朕命尔等执法,将所涉之人与事深挖出来,还先皇、太上皇、朕、天下臣民,以及已逝将士一个公道,尔等可愿执掌这拨乱反正之事?”
看着噤若寒蝉、瞠目结舌的众朝臣,他再次面沉似水地说道:“尔等有些人不过四十,不过五十,甚至是六十,那北地自幽云十六州往北沦陷多少年,往南又沦陷多少年,其中的故事和历经者又有多少证言证词留下,尔等看过多少?
就敢在这肃穆的朝堂上口出狂言反对朕,反对政事堂的决断,莫非尔等认为,朕和政事堂,诸部的尚书皆是昏聩之辈吗?
莫非礼部,大理寺,都察院,太仆寺,光禄寺,兵部等这些衙门的官员都是尸位素餐之徒?
莫非那六科,通政司都是有眼无珠,不会去找资料驳斥朕和政事堂的政令?
莫非尔等是质疑太祖太宗设立如此多的衙门层层把关,是为了让他们官官相护吗?
未查清,不去查证,就在这朝堂之上信口胡诌,莫非是收了那些人的钱财才替他们说话吗?
朕奉劝有些朝臣,要实事求是,要谨言慎行!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按照政事堂颁布的政令执行,若是谁敢扰乱朕的天下,朕不介意将他们都送去给天下臣民修桥辅路。”
老太监听闻连忙高呼:“退朝!”
说完不理会摆开姿势高呼万岁的朝臣,连忙指挥一众太监宫女起驾,随着皇帝进入了偏殿之中。
回到勤政殿,刚换好常袍,外面就传来了首辅,锦衣卫使,兵部尚书王昭的求见。
皇帝让几人进来,赐坐后坐下。
先是锦衣卫使,他是便宜小舅子,皇后的小弟恭敬的躬身行礼后汇报道:“陛下,诸位大人,我们已经将那批人藏身的地方挖出来了,探明锐士共计三万四千余人。
其中骑兵就有一万余人,余下均是精锐的步兵,请早点做好打算,刚刚手下来报,今日那批人要加餐,要求兵器不离身,不知道是不是要开始有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