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还可以这样的么?”
林弋呵呵一笑,“这几招是我儿时打架总结得来的。”
啊?
“阿姊儿时还打过架?”
“自是,要不然这一身的功夫如何得来?”
沈姝才不信这话呢,噘着嘴嘟囔道,“阿姊又在糊弄于我,姝儿可是要生气了。”
哈哈哈……
林弋开怀大笑,先前心底里那一点子不快也立时消散不见。
“好罢,你不信便罢。
姝儿,你附耳过来……”
见她招手,沈姝乖乖听话凑了过去,林弋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手指在小女娘的身上点过了几处。
沈姝的眼睛里闪着精光,以眼神求证林弋。
“姝儿,这几招足够你保住性命,莫要让旁人知晓。”
在玉兰院与沈姝一同用了哺食,林弋望着天色,起身与沈姝告了辞,转身往清明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明日便要离府,自是要与阿郎道一声别,顺便把她应下的两桩事一并了结了。
清明院里,长清才侍候沈樉用过了哺食,提着食盒子与林弋在院门口碰了个对面。
“意儿,你怎的才回来,哺食用了么?”
“我用过了呢,长清阿兄,阿郎可在院中?”
“他在主屋里,你过去寻他罢。”
林弋点了点头,行至主屋前,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那一日沈樉离了观星阁,沈曜大发雷霆,命人即刻把那四个婢女拖下去,送去了檀州大营做了营妓。
而买她们入府的徐氏,沈曜并不听她的解释,而是直接给了她两条路。
一是即刻送她回京安沈府,让老夫人教导她沈府的规矩,再者,在玉蕊院里修建一个佛堂,让她每日诵读经文修身养性,无事不得踏出玉蕊院一步。
徐宁选了留在幽州,她盼着沈曜有一日能心回意转,再续恩爱。
“意儿,进来……”
长清才出了门,来人又只在门口轻敲,沈樉不用去看也知晓是那小女娘。
听到让她进去林弋敲门的手顿了顿,仍是打了帘子走了进去。
林弋换了女装过来沈樉很是高兴,唇角微勾对她招了手,不曾想,小女娘上前几步提了裙摆跪了下来。
“意儿,你这是作何?有话咱们起来说。”
林弋摇了摇头,“阿郎,我还是跪着罢,不然难消我心里的愧疚。”
沈樉猜到小女娘有事求他,且会使他为难,遂也不再强求于她。
“意儿,你说。”
林弋一下子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双幽深如潭水的眼眸,她的心咚的一下,愧疚得再次垂下了头,把她进府那一日沈姝央她的事缓缓道出。
“我知晓这事会让阿郎为难,但对上三娘子的眼睛我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也……不想看到她失落。”
沈樉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反问了小女娘,“意儿,换作是你,你会为了妹妹与自家父亲提……有违纲常的要求么?”
“我知晓令阿郎为难了。
阿郎或许先听听三娘子的缘由,为何会怕现下便定下她的亲事?
夫人不在幽州,即便或家主或夫人给三娘子定下亲事,也不是即刻就能成事的,三娘子有事不与家主说,而拐了弯子求到我的面前,这其中难到就没有她不好明说的事么?
还有送她回京安之事。
家主可曾提及要送三娘子回京安,阿郎可有听说?三娘子为何会说莫要急着送她回京安?”
听了小女娘一连声的问话,沈樉垂下了眸子,如果有人或明或暗对她提出这些,若是父亲的意思还好,如若不是呢?
姝儿可是还受了其他委屈?
“你说的我记下了,也会将这些转给父亲听,但若父亲执意如此,我作为他的儿子,不能拒了他的安排,你可知晓?”
林弋叩了一个头。
“意儿谢过阿郎,是意儿不好,令阿郎为难了。”
这小女娘还算有良心,不过看在是为他妹妹执言的份上,他自是不与她计较。
“罢了,又不是头一回让我为难,起来罢,地上凉莫要伤了膝盖。”
林弋摇了摇头。
更为难更无理的请求她还没说呢,等下阿郎听了少不得要发怒,她还是直接跪着的好。
“你……还有事?
等等……
真正令我为难的事你还不曾出口?”
林弋点了点头。
可不就是么,她琢磨了一整日也没寻求出一个可解之法。
沈樉头痛得直抚额,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你一并说出来罢,不要绕圈子,直言。”
“那我说了啊?”
“说罢,再不说我可是要反悔了。”
林弋抬眼偷偷觑了沈樉的神色,又极快的收回了视线,咬了咬牙大声说道。
“意儿求阿郎去见林如一面。”
她的话音一落,门外就有人踉跄了一下,听着像是险些没摔倒。
沈樉的双眼微眯,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显然是被气狠了。
好半晌,他才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你再说一回?”
声音冰冷透着一股子寒意,林弋微微伸了脖子,吞咽了口水。
妈呀,这人生气是这么恐怖的么?她现在把话收回去不知来不来得及?
林弋的心思百转千回。
只这一次,最后一次,她今后都不再惹怒阿郎还不成么?
看在自家阿兄的面子上,他不会一巴掌拍死我的罢?
是罢?
嗯,最多被他狠揍一顿。
“阿郎,意儿求阿郎去见我阿姊林如一面,她有话要予阿郎讲,就在园子里观星阁旁,我让她入了夜再……”
啪……
是茶碗重重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好得狠,你还替我把时辰定好了?”
沈樉被气得胸口起伏,这小女娘拿他当成什么人了?随便一个女娘求到她的头上,是否都要把他送去那人的面前?
不待沈樉继续发火,屋子门帘一把被人从外面掀起,长清几步过来扯过林弋的手臂就往外拽。
“哎呦,你的心到底有多大?还敢继续待在屋子里?还不快点去逃命?”
啊?哦。
也是呀,此刻不跑更待何时,难不成真等在这里被那人揍得鼻青脸肿?
不要,她才不要呢,她今儿可是穿的美美的,才不要被人一巴掌给拍飞呢。
思及此,林弋麻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反过手扯住长清的手腕提起裙摆便往外跑。
身后沈樉的视线落在小女娘牵在长清手腕上的手,还有二人默契并肩往外跑的身影,他眸子里好似已经冒出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