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商队之事,陈绍再次一叹。
“是以,雅丹想先带了妹妹离开,看可否在路上遇到其他商队,再结伴而行。”
萧奕听过仔细打量了他一阵,见他不曾有一丝惊慌,再者昨夜之事有府中的侍卫替他作证,萧奕相信他是真的想带了妹妹回西域。
但,那样的一个可人儿他如何能放手让她离开,况,她还是头一个让他动了心的女子。
“雅丹,实话予你说,我对阿依悦之,并不想就此放她离开。
你要回了西域也好,请代我向家中的长辈禀告一声,我要正式娶了阿依作夫人,会择选一个良辰吉日迎她过门。”
那怎可使得?
跟他一同出来,结果小女娘嫁了外部的王子,他回去要如何予父亲交待?
又要如何予主子交待?
对了,还有节度使那里,他是哪一头都得罪不起呀。
不成,这事坚决不成。
此时的陈绍全然忘了林弋之前的交待,叫他不管发生何事,只让他应下先离开奚王城再作打算。
此时的他,脖子青筋暴起,扯着脖子吼出了声。
“那怎可使得?
再者,家中长辈是不会允了妹妹外嫁,且还是嫁到这么远的奚部。”
闻言,萧奕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是奚部的王长子,不是寻常的男子,应下娶嫁之约雅丹竟还不满意?
那他便直接派了人与雅丹一同回西域好了,顺便代他行下聘之事。
陈绍一听萧奕不管不顾地下了令,心下是后悔不已。
这时的他已然想起了小女娘昨夜予他说过的话,悔得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事已至此他别无他法,只能顺从了萧奕与他的人一同出城,待寻得良机看能否将人全都做了,否则,他与林校尉危矣。
萧奕想到了就要去做,当即命人将陈绍送回了院子,又命人开了库房抬了珠宝出来,准备带去西域予阿依做聘礼。
至于阿依,人就留在身边好了,正好可以借机多培养感情,让她知晓他比她的那个心上人胜出许多。
正喝着牛乳茶的林弋听到女使说起王长子命了人开库房准备聘礼一事,嘴角不由的狠狠抽了抽。
这个陈绍,做事竟是不带脑子的么?
让他可以跟着旁的商队离开,不是叫他带了一队人马去西域。
还特么的作主应下给家中长辈下聘,家中阿耶、阿兄若是知晓了,指不定要怎么骂她呢。
“夫人是欢喜傻了么?”
夫人?
林弋是一愣再愣。
女使却以为她是听到了王长子要娶了她为夫人,而非纳了她做侍妾高兴呢。
别看只是一字之差,这其中的差别却不是一字便可囊括了的。
“王长子已然命人传令下来,说要请了部落中的大巫算出可成婚的吉日呢。”
还请大巫测算成婚的吉日?
算个屁的算,谁要嫁给那个奚人种马了,都不曾有人来问问她是否愿意的么?
林弋本想拖到三日阿史娜真珠和二王子成婚的那一日再出城离开,看来她怕是要将之提前了。
“哦,是么?”
林弋脸色的变化女使看在眼里,对她的淡然很是理解。
这婚事一成,夫人怕是再难回到西域得见家人,换作是她也会心不甘情不愿的罢。
“夫人莫要多思。
王长子是个极善的人,奴入府伺候许多年,就未曾瞧了王长子随意打骂下人,更不会为着一点子小事就取了谁人的性命,不像有的……”
女使顿了顿,意识到她说了不该说的,遂又改了口继续劝说。
“待夫人与王长子成了婚,所生的子嗣就是嫡子了。
别看王长子成婚多年,可如今却只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小王子。”
说着,女使抬头望了望院子,见门口并无旁人于是又接着说道,“那小王子是妾侍所出,根本不得王长子喜欢,咱们奚王更是连名字都不曾赐下呢。”
真是个种马渣男。
人家拼了命给你生了儿子,你还不喜欢,那你还睡人家做什么?
果真是个渣的。
“右夫人现下肚子里倒是怀了一个,也不知是男是女,王长子对这一胎很是看重,因为只有生下嫡子王长子才有接任王位的资格。”
再往后的话女使并未说出,林弋却听懂了她的未尽之意。
然,林弋对这些却是一点子兴趣都不曾有,挥了挥手,让女使退下了。
将屋门闩好,林弋又搬了案几顶在了门后,这才放心的走进了里间的边门。
要说这奚王城唯一值得她留恋的,便只有这一汪温泉了,林弋是愈发的爱泡温泉,温热的泉水似是能流进她的四肢百骸,洗刷着她的经脉。
然,闭眼兀自享受的林弋却不得见她额间的火焰纹红得异常的妖艳,就像是额间生出的一簇火焰。
夜幕再一次降临。
林弋拒绝了萧奕共进夜食的邀请,独自在屋子用过了吃食,便出言打发了女使离开,还交待了她今晚不用在屋子里值夜了。
女使知晓今日夫人的心情不好,也不多作停留,应声躬身退了出去,转而去了萧奕那里,把林弋今日心情有异之事悉数报予了他知晓。
萧奕料到了阿依心情不好是为何,却也不怪女使们多嘴。
自己要娶她之事瞒她不住,她早早晚晚皆会知晓。
再者,女子远嫁离家这心情他理解,却识相的不去招惹了她。
女人嘛,只要嫁了他,便会把一颗心全部扑到他的身上。
萧奕相信,很快他就会再有嫡子的。
“无妨,你自去便是。
院中有护卫看守,夫人的安全自是无虞,明日一早去往西域下聘的队伍出城,也不必让夫人知晓了,你……也莫要进去扰了她,她何时传唤了你,你再进去伺候即可。”
女使自是一连声的应下,在心中默默为夫人祈祷,望她早日嫁予王长子并产下嫡子,待小王子继承了王位,那样不仅是她自己,就连她身后的家族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