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睡觉？睡哪里？”
黎乔笑着提醒他们，“这边没有客房，忘了吗？”
“妈妈，你不反对呀？”
小家伙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妈妈看。
太好了，妈妈没生气。
黎乔无奈一笑，抬手轻轻刮了刮他的小鼻子，“说吧，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事情？”
不然，怎么可能两个小孩都为这件事一起跑过来。
小家伙目光纠结，转过头询问哥哥怎么办。
黎曜：“……”
最后还是得他说，怎么好事没摊到他头上呢……
“我…他……我们答应他，如果他带我们出去，就争取让他来这边睡觉。”
说完，他立刻补充道：“只是说争取，没说一定能做到，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反正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不过来才好呢。
黎乔很疑惑，“我们这边没有能给他睡的床，也腾不出来空闲房间，他为什么要过来睡？”
“爸爸说，这样才像一家人。”小黎曜学会抢答了。
“一家人？”黎乔忍俊不禁，“那他睡哪？而且啊，你们两个小家伙，妈妈可是个女生啊，你们就不担心他这个大男人对妈妈动手动脚吗？”
“他不敢。”
“他不敢。”
两个小孩异口同声，说完之后对视一眼，小黎曜率先开口保证：“如果他敢欺负妈妈，我们会揍他！”说着，还举起了小拳头，示意自己现在已经在进步了。
黎曜跟着点点头，“他打不过你。”
好嘛，她家的小孩竟然一点都不担心的哈。
“乖，跟他说，咱们这边没地方睡，在隔壁挺好的，他是你们的爸爸，只要你们承认，他一直就是，跟住在哪里没关系。”
卡厄斯当然知道。
这不是想住近一点嘛……
虽然他猜到可能行不通，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是的，黎乔没有同意。
他说他要睡沙发，黎乔觉得他疯了，有床不睡睡沙发干嘛？隔壁有空房，为什么非要跑过来？最主要的是，他睡沙发，人来人往的多不方便啊。
卡厄斯都懂。
但他……唉。
小黎曜倒是有点小开心，“爸爸，我们帮你啦，妈妈不同意呀，我们听妈妈的。”妈妈才是一家之主呀。
卡厄斯摆了摆手，不想看小屁孩那得意满满的眼神，“去去去，去洗澡，待会儿你妈骂你我不帮你说话啊。”
“妈妈才不会骂我！”小家伙做了个鬼脸，噔噔噔跑走了。
卡厄斯身边只剩下黎曜了，也不说话，就默默盯着他看，这眼神想忽视都很难。
“你想说什么？”
“你觉不觉得你太得寸进尺了？”
不好意思，没觉得。
卡厄斯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小孩，我不傻。”
黎曜搬了个板凳坐在他身边，“我妈，一个单身女贵族，你，一个大龄老剩男……”
“诶，等等等等，大龄剩男就大龄剩男吧，我不说你什么，但你为什么还要加个老？小孩，我可不老，正当年呢。”
黎曜淡淡瞥了他一眼，“都一样。”
“好好好，你继续说。”
“你，大龄老剩男，不成熟，脸皮厚，没钱，除了一张脸，没别的…”
“啧，你这评价，真是往你老爸心口插刀啊。”
“你听我说完行吗？”
小孩生气了？
“行行行。”卡厄斯连忙应声，捂住自己的嘴巴，示意他不会再说话了。
“我说到哪了？”
卡厄斯：“……”小屁孩。
“说我除了一张脸，没别的。”
“哦，对，你除了一张脸，没什么，你觉得，谁能看上你？”
“得，没人能看上我，就让你爸我孤独终老吧，等以后，你俩长大了，我跑去找你们，啃小。”
“你不会的。”黎曜觑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吊儿郎当的，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说，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有自己的房间，有自己的床，这不好吗？你干嘛非要搬过来，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卡厄斯忽然转头，眼神复杂盯着小孩的脸，“你……才三岁多点吧？虚岁四岁？哦不对，咱不虚，没过四岁生日，就还是三岁。咳，三岁的小娃娃，嘴里一套一套的，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我本来就懂。”
“哦呦，厉害了，咱们家的小孩这么牛啊？自学成才呐。”他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叹息道：“有时候吧，我真的会忘了你们是个小孩，尤其是你。”
黎曜垂下眼帘，“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不是……”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好了好了，放心吧，不用在这专门看着我，我没事。”卡厄斯眸底带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故意把他的发型揉乱。
小家伙，担心他还说些不好听的话。
跟他一点都不像呐，他要是担心一个人，肯定要让那人立马知道，不会藏着掖着做背后的好人，不然，这多吃亏啊。
他的这个儿子啊，有时候让人感觉窝心得很啊。
很幸运，能遇见他们。
“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
“为什么？想在我这边睡？”
小孩不说话。
“真的啊？”他刚刚只是说着玩的。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跟妈妈说过了吗？”
“没。”
“我去跟她说一声？”
“嗯。”
黎曜不是第一次跟卡厄斯睡，他们关系好，黎乔也不会有什么吃醋的感觉，反而挺开心的，小孩多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人，挺好的，所以她没什么意见。
平常对他板着脸的小孩突然亲近过来，卡厄斯受宠若惊，在帮小孩吹头发的时候还有点懵懵的。
“你想过长大会是什么样子吗？”
伴随着吹风机工作的声音，他的问话传到黎曜耳朵里的时候，似乎加上了一层薄雾。
“我想长大。”顿了一下，他又说：“也不想长大。”
卡厄斯轻笑出声，“这么纠结啊？为什么不想长大？长大多好啊，没人管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能找个漂亮的小媳妇。”
黎曜：“……”面无表情转过头。
“好好好，不开玩笑。”卡厄斯叹息一声，“其实，我挺想看看你长大之后的样子，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孩。”
“不优秀，我妈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