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命?他带的走我娘子?你搞笑呢?”凌不凡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
那衙役被凌不凡如此严厉的目光盯着,吓得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呦!凌公子,您可真是冤枉小的!
那天的情况可不是您想的那样啊!”
“哦?那你倒是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凌不凡冷哼一声,语气依旧不善。
“是这样的,凌公子。
那天诸国的宗师们纷纷出动,甚至连大宗师都来了!
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啊!”衙役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快速说道。
“大宗师?”凌不凡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疑惑更甚。
就连一旁的烟柔漪也不禁露出好奇的神色,她插嘴问道:“既然有大宗师在场,那为何最后是姬无命带走了瑶儿?”
衙役苦着脸,继续解释道:“具体的情况我们这些小人物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们哪敢去凑那种热闹啊!
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传闻……”
“说!”凌不凡不耐烦地催促道。
“听说啊,这姬王爷虽然只是一宗师的境界,但他却与那个邪炎教的大宗师缠斗了起来。
而且,最终还是那大宗师负伤,率先认怂跑掉了呢!”衙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一般。
“什么?姬无命竟然能与大宗师抗衡?”凌不凡和烟柔漪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啊,所以说啊,要不是姬王爷出手,武小姐恐怕就危险咯!
说起来,武小姐还得感谢姬王爷的救命之恩!”衙役点头哈腰地说道。
凌不凡闻言,目光微微眯起,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出手,一掌狠狠地拍在了那两个衙役的身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两个衙役如遭重击,当场便晕了过去......
“宗师打大宗师可能吗?”凌不凡起身望着烟柔漪疑惑道。
“并非不可能,若是邪炎教大宗师是当日的那个....那么一切皆有可能,他身上本就存有暗疾,后面又被李长春所伤,所以以姬无命的实力重创对手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也会占什么便宜就是了......”烟柔漪耐心解释道。
凌不凡点了点头:“那就前往乾京吧!”
“你不怕到时候诸国在乾京等你?还是说你相信姬缨会帮你?”烟柔漪皱眉道。
“我不知道姬缨会不会帮我,但为了娘子,我必须去试一试......
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我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更何况,如今瑶儿怀上了我的骨肉,我就更加不可能弃她于不顾了.....”凌不凡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可动摇的誓言。
在他的心中,武瑶一直都是那个对他最好的人。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或许只有她才是真正为了他而存在的。
相比之下,就连陆云裳这样的人,他都已经开始产生怀疑了。
因为他的特殊身份,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和困扰,以至于他已经无法分辨身边的人究竟是真心对他,还是另有所图.....
然而,武瑶却始终如一地陪伴在他身边,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她都从未离开过。
这份真挚的情感,让凌不凡深感珍贵。
至于姬缨这些人,他实在没有把握。
毕竟,对方所下达的旨意,可能意味着他在姬缨眼中只是一块绊脚石。
从侧面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只要能够除掉他,就相当于得到了整个大乾的投名状。
所以,这一次去乾京,他不会抱有太大的幻想,只希望姬缨能念及一点旧情......
“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李长春为你做了这么多.....”烟柔漪似乎有提醒的意思。
“李老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然而,对于他,我仅有救命之恩。
国之路,对我而言,实在太过渺茫,甚至有些不切实际......
毕竟,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无法保护,那么这所谓的王图霸业又有何意义呢?”凌不凡感慨道。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烟柔漪.....关于你,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
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过多的感激之语。
只是,我实在不想连累你。
但此刻,我有一事相求……”说到这里,凌不凡面露难色。
烟柔漪见状,连忙安慰道:“你但说无妨,不必顾虑。”
凌不凡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此次随我一同前往乾京!
帮我营救瑶儿她们。
只要你能助我将人救出,你便自由了。
无论你想去何处,或者你不愿再与我相见,这些都不成问题。
我唯一的希望,便是你能帮我救出我的家眷.......”他的语气异常坚定,目光中透露出对妻儿的深深牵挂。
烟柔漪目光复杂,她偏过脸颊:“我随你去便是,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说吧!”
凌不凡对着烟柔漪郑重一礼:“多谢了!”
“你不需要感谢,你做出什么事就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些东西没人能帮你承担........”烟柔漪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凌不凡独自站在原地.......
凌不凡缓缓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他的目光凝视着乾京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乾京,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也是他心中的一个重要目标。
风雪依旧肆虐着乾京,大到几乎让人无法看清前方的视线。
漫天的白雪如同鹅毛般纷纷扬扬地洒落,给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
在这片茫茫白雪中,几辆马车缓缓地从玄武门驶入,车轮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辙印。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老人迈着略显缓慢的步子走到马车前,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沙哑:“陆小姐,你们可以出来了,乾京到了。”
随着老人的话语落下,马车的帘子缓缓掀开,陆云裳第一个踏出马车,她的脚步轻盈地落在那陷入半只脚的雪地中。
紧接着,春菊等人也紧跟着陆云裳走出了马车,最后才是陆虹招和陆芸凝。
陆芸凝的小手紧紧地攥着陆虹招的衣角,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胆怯和不安,仿佛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了恐惧。
“相公,我们这是到乾京了吗……”陆芸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她的目光望向陆虹招,似乎在寻求一丝安慰。
她陆芸凝这一辈子都没怎么出过远门,更别提像乾京这样的大的皇城了。
如今置身于如此陌生的环境中,她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起来。
陆家人在老人的引领下,步履蹒跚地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前行。
乾京的街道在狂风大雪的摧残下,显得异常冷清和萧条。
平日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集市此刻竟然空无一人,所有的店铺都紧闭着大门,仿佛整个城市都被一种诡异的氛围所笼罩。
街道两旁,全副武装的侍卫们宛如雕塑一般笔直地站立着。他们身着黑色的厚重铠甲,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们的面容,让人无法窥视到他们真实的表情。
然而,从他们那毫无波澜的眼神中,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警惕和冷酷。
寒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席卷而过,吹得侍卫们的披风猎猎作响,发出“啪啪”的声响,这声音在这死寂的街道上回荡,更增添了几分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陆家人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能真切地感受到那些侍卫的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箭矢,直直地落在他们身上。那目光是如此的锐利和沉重,仿佛只要他们稍有异动,就会立刻被这些侍卫斩杀于当场。
“相公,这乾京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怎么感觉阴森森的.....”陆芸凝紧紧地抓住陆虹招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陆虹招拍了拍陆芸凝让她别担心,春菊和秋兰也紧紧地靠在一起,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唯有陆云裳保持着镇定,一身浅色衣裙在雪地中衬托出她那从容不迫的极致容颜。
终于,他们来到了皇宫的大门前。
皇宫的大门高耸入云,宛如一座巨大的山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两扇厚重的铁门紧闭着,上面镶嵌着一排排锋利的铁钉,仿佛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随时准备将闯入者吞噬。
大门两侧,站立着两队精锐的皇宫侍卫,他们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
侍卫们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神色。
当陆家人走近时,侍卫们立刻将长枪交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老人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为首的侍卫。
侍卫接过令牌,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恭敬地将令牌还给老人,同时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让开道路。
陆家人在老人的带领下,缓缓走进了皇宫。
皇宫内,宫殿巍峨,金碧辉煌,但在这风雪的笼罩下,却显得格外阴森。
宫殿的屋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屋檐下悬挂着长长的冰凌,仿佛是一把把锋利的宝剑,随时可能掉落下来。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巡逻的侍卫,每一次,侍卫们都会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仿佛他们是一群危险的敌人。
陆家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紧紧地跟在老人身后,脚步匆匆。
“哎……我陆芸凝风光了半辈子,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进宫……”陆芸凝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哀怨和不甘,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浸湿了她那原本还算精致的妆容。
一旁的陆虹招看着自家娘子如此伤心,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陆芸凝的肩膀,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发现自己此时也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他们一路沉默地走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前。
这座宫殿气势恢宏,那敞开的大门却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宫殿内灯火通明,将整个宫殿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但那明亮的灯光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气氛。
老人在宫殿前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家人:“国君在里面等着你们,你们进去吧。”
陆家人听到这句话,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尽管他们早已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到来,但真正面对时,心中的恐惧还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宫殿内没有一丝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这种死一般的沉寂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在宫殿的尽头,一张巨大的龙椅高高地耸立着,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着黄色袍服的俊逸男子,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威严和冷酷,反倒格外温和。
而下方,站立着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大臣,他们的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有的冷漠,有的好奇,有的则充满了敌意。
唯有一人带着惋惜的神色打量着几人,苏竹茹也是注意到了对方,吕志轩!
吕志轩对着苏竹茹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尔等东陵余孽,见到我们大乾陛下为何不跪!”严正率先出口呵斥!
陆云裳踏入宫殿,面对着大乾国君和满朝文武的呵斥,她的步伐依旧从容,没有丝毫的迟疑和慌乱。
“陆云裳,你可知罪?”姬缨随意随意的质问道。
陆云裳微微一笑,声音平静而清晰:“我陆云裳,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今日虽身陷囹圄,却不知罪从何来......”
她的回答从容不迫,没有丝毫的畏惧。
目光直视高位上的姬缨,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大乾的国君就有丝毫的躲闪和退缩。
她的这种从容不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这凌不凡的娘子也都不是平易之辈啊....
“大胆!你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一名大臣怒斥道。
陆云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正如你们所言,我陆云裳是东陵东陵余孽,却也知礼仪廉耻。
我夫君乃是东陵的皇室,而我陆云裳高低也能是个侧妃....正所谓上国之人不跪下邦之君,所以何来跪拜一说?”
那大臣被陆云裳的话噎得脸色涨红!!!
姬缨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陆云裳......
“哼,嘴倒是挺硬。
好一个上邦之国不跪下邦之君!
你陆家勾结东陵余孽,图谋不轨,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还敢在此狡辩?
别忘了,你们东陵已经灭完了!”另一位大臣站出来,言辞犀利地指责道。
陆云裳似乎笑了笑:“勾结余孽?证据何在?莫不是你们大乾想要给我陆家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以此来彰显你们的威严?
我夫君虽为东陵皇室,但他一生磊落,从未有过任何危害他国之举。
而我陆家,向来奉公守法,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心。
你们今日如此诬陷,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况且你们自己都说了,东陵已经灭亡,既然已经灭亡又何来勾结一说?
你这话不是相互矛盾了吗?”
群臣被陆云裳的一番话怼得面面相觑,甚至是气笑了!
可更为搞笑的是,一时之间竟无人能反驳!!!
群臣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如此大胆,在朝堂之上还敢如此强硬!
甚至能颠倒黑白,把群臣一个个的怼的哑口无言,这女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啊!
“你倒是会说,可事实摆在眼前,你们陆家与东陵来往密切,甚至一上来就是上邦之臣不跪下邦之君....种种迹象,这又作何解释?”严正一脸怒容地站出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
陆云裳却显得异常镇定,她面不改色地迎上严正的目光:“来往密切又如何?
我夫君与东陵皇室有血缘关系又能如何?
难道就因孽这一点,就要给我陆家扣上勾结余孽的罪名吗?”
群臣对此唯有嗤之以鼻!
陆云裳顿了顿,继续说道:“若如此,那当年的时候,这天下与东陵皇室有密切来往的国家多了去了....
你大乾难道不算吗?
如你这般说辞.....岂不是都要被视为有罪?”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严正,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
严正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
因为陆云裳的言辞过于犀利,还真没地方可以挑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姬缨突然抬手,制止了严正。
姬缨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陆云裳身上,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一般。
他的眼神锐利而专注,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将陆云裳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但却似乎并未发现任何特别之处.....
就在姬缨的目光扫过陆云裳时,她那纤细的眉头也不易察觉的挑了挑,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姬缨的眼睛。
站在一旁的陆芸凝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发毛。
她暗自揣测着姬缨的意图,难道他对陆云裳产生了兴趣?
毕竟,在这种场合下,一个男子如此专注地凝视一个女子,实在是有些让人费解。
而且,姬缨可是堂堂大乾的皇帝,他怎么会对一个已有夫婿的女子有特殊的癖好呢!!!
正当众人胡思乱想之际,姬缨终于收回了他的视线,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陆云裳,你的确与众不同……”他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赞赏,“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你竟然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和从容,与我大乾的群臣进行如此激烈的辩论,倒是不失为女中豪杰。”
说到这里,姬缨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甚至,你还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说出‘上邦之臣’这样的话来……呵呵……”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陆云裳声音依旧平静而从容:“陛下过奖了。
我之所以能如此,只因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可这天底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不然也将不会有今日这一出了.....你能懂我意思吗?”姬缨淡淡道。
“陛下果然是言简意赅.....”陆云裳露出一抹苦笑,“今日之事,我陆云裳纵然有千般委屈、万般不甘,却也无力反驳。
不过,陛下您若真有什么想法,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来便是。
我陆云裳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也绝非那等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她的声音干脆异常,在这寂静的朝堂之上,显得分外清晰。
陆云裳话语中,不仅透露出一种不屈的精神,更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
抛开其他不谈,她一个弱女子能有如此气魄就不是平庸之辈了。
姬缨凝视着陆云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转瞬即逝:“退朝……”
姬缨的这两个字,让群臣们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十分诧异。
然而,不等群臣开口,姬缨已经消失在了群臣的眼前。
他们不敢多言,纷纷躬身行礼退出朝堂.....
不过,在路过陆家众人身前时,这些大臣们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一丝鄙夷和不屑。
他们似乎对陆云裳的强硬态度颇为不满,甚至有人忍不住朝着陆家众人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呸!东陵余孽!恶心!”
“诸国唾弃的孽种,尔等居然与其为伍,简直就是丢我大乾的脸面!”蒋勋等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
“诸位大人,那时候怎么说也是受过凌不凡的恩惠,怎么到头来反倒开始唾弃了?
恩将仇报不说,恪守本分总是该有的吧?”这时吕志轩却是开口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