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lisa刚要说什么,一声尖锐的刹车音突然从她耳边炸开,她眼眸一亮,转过身果然看见顾拾期急匆匆的从车上下来。
他冷着脸快步走着,径直来到她们身边,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利落的俯身,将坐在后座的苏橙小心翼翼的抱了出来。
眼神划过她被绑缚的手腕,男人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沉痛的神色。
“晨晨,我来晚了。”
他低声说着,目光环视四周,最后落到车内的两个狼狈不堪的孪生兄弟脸上。
“你们愣着干什么,为什么不把他们的手给我切了。”他咬着后牙低低骂着,眼中寒意无限。
“顾拾期,你放我下来。”
怀中女人带着叹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怒火,顾拾期这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轻轻将她放在地上,又将她眼上的黑布解了下来。
随着布条的散落,熟悉的眉眼展现在月色下,分外动人。
看到她安然的样子,顾拾期狭长的漆眸乍然变的温柔了几分。
“疼么?”他捧着女人的手,弯下身子,薄唇轻轻吻上她腕上的红痕,语气是满满的心疼。
“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她蹙眉。
男人动作停住,没有说话。
“不是说好的么,我们不能都去找K,必须要留下一个。”苏橙将手从他唇下抽出,轻轻一抬,抚上他的侧脸。
男人冷峻的脸庞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向上。
一双饱含着复杂情绪的眸子就这么暴露在冷白的月光下。
“我们约定的可不是这样的,晨晨。”男人沉着眸,缓缓的站直了身子,利落的身形和凌冽的气质让他散发出无限的压迫感,“既然你执意要替我去,那我就不得不……”
纤长的手指缓缓向下,落在腰上却摸了个空。
他神色一变。
糟了,枪呢?
目光一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枪出现在了晨晨手中,被她纤手轻快的一转,抵在了她自己的太阳穴旁。
“顾拾期,我数十个数,你再不滚,我就开枪了。”她淡淡的说。
“晨晨!”顾拾期上前了一步,想抢走她的枪,手举在半空,却顿住了。
她的眼神冷冽,看着坚定无比,食指也微微扣着扳机,像是下一秒就要开枪了。
他不能冒这个险。
“十。”她后退了两步,冷笑了出声,“顾拾期,你是要夺我枪么?是真不怕我死啊。”
“晨晨,你冷静点。”顾拾期额角沁出了密密的汗。
一道略矮的黑影默默出现在苏橙背后,顾拾期一愣。
路一凡。
许是太紧张,又许是他的身手太轻盈,晨晨并没有发现。
这是个机会。
他静静的看着路一凡冷静的脸,两个男人深沉的眼神在夜色中交汇。
“九。”
“八。”
“七。”
晨晨数了几个数,见顾拾期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秀眉蹙的更紧了,“顾拾期,你还不走?”
“砰!”
突然,近在咫尺的枪声炸破了令人心窒的寂静,苏橙看见顾拾期突然半跪在地上的身影,心惊之下,手一抖,枪没拿稳就要上前去看他的伤势。
脚步尚未踏出,她就被身后的男人制在了怀里,手腕中的枪也被他夺了下去。
紧接着,她看见眼前那个让她万分担心的男人,如释重负的站起身。
回过头,是路一凡冷静的脸。
“顾拾期,一凡哥哥,你们……”苏橙咬着牙,想要挣扎,无奈却一动不能动。
“晨,冒犯了。”路一凡说完,一记手刀劈在了她颈后。
天旋地转之间,她看着眼前渐渐模糊的男人的身影,咬着牙拼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顾拾期,你这样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二十天后。
南部对抗军军营。
天气热的吓人,一片蝉鸣声中,无数赤着上身的士兵在庭院中训练。
苏橙一袭素白的长裙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夜后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求路一凡放他出去找K,但以往对她百依百顺的路一凡,这次似乎铁了心一样,任她怎么说,都不肯放她出去。
“晨,你要想想拾期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你也一起去,他的苦心就白费了。”
“你不让我去,总能让我和他通一次电话吧?你们不是能联系到明越吗?我要确认他的安全。”
“明先生隔几天就要报备一次,他是安全的。”
“我要和他通电话!”
“抱歉,晨。”他遗憾又坚定的摇摇头,“他没有危险,我向你保证。”
看到苏橙落寞的眼神,他又不忍的安慰,“再忍一些日子,晨,等国际救援到来,我们就能和拾期相见了。”
他总这么说,说的多了,苏橙竟然也渐渐接受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她被半软禁在这里,身子一天比一天消瘦。
“欸,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小五出去采购,路上捡了一个华国人。”
训练完毕,士兵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闲谈着。
“什么华国人啊,我可是看过他的护照的,那可是个正儿八经的m国人,看那样子,应该是华裔吧。”
“m爷怎么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是记者?”
“看着穿金带银的,可不像。”
几人的话语如同微风一样轻拂过苏橙的耳廓,她木然的拿起石桌上的杯盏,垂眸喝了一口茶,然后起身回房。
她要回去吃点安眠药。
这日日夜夜过的太煎熬,她只想早点度过去。
路过一处宿舍旁,耳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放我出去,你们这样是违反人权的。”公鸭嗓分外响亮。
“先生,J国可不像你们m国,没有所谓人权这一说。您既然已经来了南部,就要守南部的规矩。”
“你们所谓的规矩就是一天抽我八管血,再把我祖宗十八代的关系都调查一遍?我还有正事要做,说吧,你们要多少钱?”公鸭嗓不服气的吐槽道。
苏橙的脚步瞬间顿住。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陆阿九先生,您知道的,这里是军队,不是什么诈骗组织,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排除您作为间谍的嫌疑……”
另一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没有看到,仅一墙之隔,门外站立的白衣女人,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全白了。
五秒钟后,随着砰的一声,那扇门被女人粗暴的推开。
咬着唇,全身颤抖的绝美女人看着眼前的故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空气瞬间凝住,正据理力争的陆阿九转过头,望向逆着光的女人,瞬间也瞪大了双眼。
“少、少奶奶?!”
公鸭嗓发出的声音,又惊异,又欣喜,细细听来,还带着巨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