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午桥瞥了一眼几乎见底的爆米花。
显然,他不觉得自己的担心没有道理,但他并没有反驳,只是说:“你不知道我在狄牧那里经历了什么……”
戴轻清把最后一点爆米花倒进嘴里,并不意外:“他的共情能力太强了,所以会共情另一个自己的痛苦。”
“他还会作死,给你们看电影,但自己主动共感接受上辈子的记忆。”洛午桥语气无奈,“体验过了又生气,自己拧巴就算了还跟我置气。”
“你没拦?”
“拦不住。狗之所以是狗,就在于只要你一会儿没看住,他就会大肆拆家,然后等你回来时装作无事发生。”
实际上房顶都要被掀了,无事不了半点。
“别这么说,狗是狗,边牧是边牧。不要小看边牧的报复心和坏心眼啊。”
戴轻清冲表情更加无助的人挑眉道。
“我是狗派,很懂这套的。”
“……”洛午桥虚心求教,“训犬大师教教我,恶犬怎么训?”
“爱称小狗就罢了,怎么管人家叫恶犬,这算背后说坏话吧,是不是不太好?”戴轻清环顾一圈,没有在房间内找到第三个人。
洛午桥很从容:“不是背后。”
戴轻清恍然大悟。
她没了道德方面的顾虑,说话更随意了半分:“年龄太大了,不是小狗不好训,别想了,让他快活吧——或者交给专业人士?你看眠姐就挺感兴趣。”
“莫初扬还很感兴趣呢。”
“我还不了解他?”戴轻清冷笑表达不认同,“他那单纯是颜控发作了。”
总看到有人把颜控和舔狗挂钩,傻死了,说到底爱看脸的欣赏别人赏心悦目的美貌取悦自己,不还是利己属性。
明明已经长了一张堪称杀器的美貌脸蛋,还喜欢费尽心思把自己倒腾得漂漂亮亮地去钓莫初扬,态度放得温良柔和哄着顺着,就怕莫初扬不要自己了的那位,才是服务意识有点过盛。
那两个人就是利己性太弱了——沈眠也是,虽然她的主体性不弱,利他范围也确实抽象,但反正戴轻清没在她身上看出利己性。
她布局再多,手腕再强硬,究其根本貌似也没有一件事是为了自身利益而非做不可的。确实是把自身置之度外的天选执政者,无私得可怕。
“我哥跟我更像,我们是一类人,关注自己的感受胜过在乎别人的态度。”
“你就这么溺爱莫初扬。”洛午桥对兄控不予置评,“所以他也会跟前世切割吗?”
“这我哪知道?”戴轻清嚼着嘴里最后一口爆米花,不紧不慢,“等他看完电影,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这部电影也进入尾声,快要放完了。
“你像只动物……很像,但想不起是什么了。”洛午桥眼也不眨地盯着她嚼了半天爆米花,突然说,“嚼来嚼去的,腮帮子不酸吗?”
“这叫细嚼慢咽。”戴轻清翻了个白眼,果断忽略了他的前半句话。
“哦……我想起来是什么了。是冰河世纪松鼠——往腮帮子里塞松果那种。”
匪夷所思暂停咀嚼的少女又白了他一眼:
“滚。”
洛午桥无所谓地移开视线,望向即将熄灭的荧幕,作势要起身:“那我走了。”
戴轻清一把拉住他:“等一下,我还有问题。”
洛午桥又坐回去,像是能猜到她想问什么:“我不是解密攻略派,对任务目标的了解一向有限,知道的不一定有你想象中那么多。”
“你没说不知道,就是知道。”
洛午桥学她说话:“我没有告诉你,就是不想告诉你。”
戴轻清太阳穴跳了跳,只忍了不到两秒,就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没往洛午桥身上踢,而是踢在了他坐的影院椅上,一脚把他屁股下的椅座踢了起来:
“现在想了吗?”
被夹成了椅子三明治的人:“……”
“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