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凝固成姿态各异的群像。纳威手中的白鲜药剂滑落,汁液在雪地洇开深绿痕迹。他想起之前圣芒戈病房里父母空洞的眼神,那些治疗师总说诅咒无法追溯源头,疗愈只能遥遥无期或祈求上天。
赫敏的自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疯狂书写,墨迹自动翻译出空中链条拼凑的古魔法铭文,";我们一直在供奉神明......?";
金妮按住隐隐作痛的脖颈,那里曾被日记本魂器植入的黑暗,此刻正与天空中逆流的血河产生共鸣。低年级学生抱成一团哭泣,不知是谁的宠物猫头鹰炸开了羽毛。
阿莉安娜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捏住,让她本想凑近观看天空画面的脚步止住。逐渐变为恶魔竖瞳的双眸被一双大手遮盖,阿不福斯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径直跑回霍格沃茨内部,“不能让他们发现你。”
纽约时代广场的麻瓜们起初以为是新型全息投影,直到有人发现手机信号全部变成了雪花噪点。东京涩谷的广告屏同步闪烁起极地萨满被抽取灵魂的画面,涉谷警署的无线电里传来上百起民众晕厥报告。
开罗魔法部的官员们撞碎了议会厅的彩窗,他们认出了云端黄金冠冕的纹路,那与金字塔密室里的久远壁画如出一辙。
巴黎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官员们瘫坐在办公桌前,终于明白为何近百年所有地区自然凝聚的魔力越来越稀薄。
霍格沃茨礼堂的幽灵们手挽手穿过墙壁,皮皮鬼将最后一个粪弹砸向空中,炸开的绿色烟雾恰好拼成中世纪处刑架上某位炼金术士的临终遗言:见证即反抗。
所有画面最终定格在伊比利斯胸口神罚纹路的瞬间。霍格沃茨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们突然停止颤抖,多比第一个举起餐刀指向天空。这个动作像按下某种开关,从南极科考站到撒哈拉商队,从澳门赌场到喜马拉雅寺院,无数手掌跟随举起。
“这是真的吗......?”
“妈妈,那是神明吗?”
“我就知道在我们之上有别的存在。”
农民的铁锹、巫师的魔杖、妖精的炼金长剑、孩童的玩具剑,甚至流浪汉的破酒瓶,在某一刻形成了跨越种族与疆域的统一阵列。
云层后的神明冠冕首次出现了裂痕,那声响如同整个世界在磨牙。神明精心编织的织网,正因人们信念的混乱而消减。
“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甚至是其他种族。当一个世界的奇迹被层层揭露......”
伊比利斯胸口的暗红光环骤然收缩,黄道十二宫的逆位符文如熔岩流淌。她双手交叠成炼金术士的起手式,全球144处锚点同时射出光柱,霍格沃茨深处传来魂器共鸣的尖啸。
伏地魔的黑袍无风自动,他惊愕地看着自己皮肤浮现出与伊比利斯相同的星轨裂纹,那些被标记为魂器藏匿地的坐标此刻正化作能量导管。
";我将信守承诺,接好这份力量。";
伊比利斯的声音裹挟着冰川崩裂的轰鸣,挪威上空的极光被她捏碎成星尘,尽数灌入伏地魔七窍。
里德尔在人群中捏碎了魔杖,他意识到那些精心挑选的魂器埋藏点一一失去了联系,跟伊比利斯之前说的一样,每个坐标都精准对应着黄道十二宫的魔力节点。
伏地魔的瞳孔迸发出双重视野,左眼倒映着云端逐渐实体化的神明冠冕,右眼看见自己灵魂正被炼金矩阵重塑。他的骨骼发出水晶生长的脆响,黑魔标记化作流动的金漆覆盖全身。
当南极冰盖最后一缕原始魔力注入他脊椎时,全球巫师同时捂住心脏,他们感觉到某种亘古存在正在血脉中苏醒。
";不!";云端传来天罚般的怒喝,神明冠冕的裂缝渗出金色血液。伊比利斯癫狂大笑,她早已将伏地魔的升神仪式与全球魔力网络缝合。此刻每寸土地上的生灵都成为了见证者,古老法则迫使神明阿丹必须亲自降临。
“我将历史再现,既然如今的神明过去为人,那么再造神明为何不可。”伊比利斯握着镰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望着空中的冠冕裂缝更大而兴奋的大笑,“阿丹,我就不信你会无视这样不洁的存在!”
十二道逆位符文光环在伏地魔头顶凝结成荆棘王冠,他漂浮到与神明冠冕平齐的高度,手中由契约之力凝聚的弑神长矛正在吸收战场上的怨恨与希望。
霍格沃茨残存的防护咒自动编织成神战擂台,伊比利斯退至天文台废墟,看着自己千年布局最终绽放成血色烟火。
当人类亲手触碰禁忌王座,诸神将不得不走下云端。
天空如被无形巨手撕开的羊皮卷轴,十二道熔金光柱刺破云层。天使军团在圣光中显形,它们的羽翼如传说中洁白翎羽,身后却是数以万计蠕动的黄金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镶嵌着正在惨叫的人类面孔。
神明阿丹的王座从极光中浮现,底座由冻结的信仰之力铸成,坐垫铺满枯萎的曼陀罗花,每朵花蕊都囚禁着一个曾质疑神权的灵魂。
祂的面容在千万种族眼中呈现不同形态:麻瓜们看见遮天蔽日的青铜齿轮,巫师们目睹旋转的黄金星轨,而所有曾接触过黑魔法的生灵,视网膜上只烙下一团不断增殖的尖锐几何体。
十二圣徒的审判席在霍格沃茨上空凝结,那些曾被歌颂的殉道者此刻化为苍白石像。审判席边缘垂落七百条锁链,末端拴着历代挑战神权者的头骨,包括梅林那枚镶嵌黑火的颅骨。
伏地魔的躯体正迸发危险光芒。他的皮肤已完全蜕变成黑曜石质地,眼眶内跃动着从全球锚点汲取的彩虹色能量流。当第一波神威压碎三座魁地奇看台时,他狞笑着抬起右手,霍格沃茨城堡虚影在掌中具现,在黑魔法催化下扭曲成巨型蛇杖,杖头喷涌的绿焰中浮现出所有被他杀戮的灵魂。
";多可笑的排场。";
伏地魔的声音混杂着千万亡魂嘶吼,蛇杖尖端射出融合弑神之力的索命咒。那道前所未有的绿光在触及审判席瞬间,竟将两位圣徒石像还原成人类形态。
神明阿丹终于抬起手指。这个简单的动作引发全球地脉震颤,五大洲的火山同时喷发,岩浆在空中凝结成七百柄审判之剑。
伏地魔却狂笑着迎向剑雨,他破碎又重组的躯体证明着伊比利斯的馈赠,每当神罚击碎他部分身躯,全球某处魂器锚点便输送来更精纯的能量流。
";你杀不死我!";伏地魔撕开胸腔,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此刻我即是世界的显化!";
伊比利斯在战场边缘垂下眼帘,当神明阿丹被迫离开王座亲自降临时,她终于露出了放松的微笑。这场弑神剧幕的轴心,从来不是伏地魔能否成神,而是神明是否会为清除污点亲自沾染凡尘。
伊比利斯的镰刀在虚空中划出焦痕,十二道血色符文随刃光浮现。她踏着伏地魔与神明交锋的能量乱流,声音裹挟着霍格沃茨城堡的共鸣响彻天地,";创世法典第七章第四誓约——不可亲手染指生命之血!";
审判席边缘突然炸开七百道锁链,那些被神明抹杀的挑战者残魂在空中拼凑出古老卷轴,泛黄的羊皮纸上流淌着黄金血液写就的禁忌:
【凡冠神名者,不得以本源之力扼杀地上生灵】
神明阿丹的几何体面容迸发刺目金光,王座底座碾碎三座雪山,";愚昧蝼蚁!我等即规则本......";
祂的宣言被伊比利斯镰刀割裂的时空裂隙吞没。那些被魔力激活的古老卷轴突然增殖,如同瘟疫般出现在全球每个教堂尖顶、魔法部穹庐甚至麻瓜电子屏幕。
挪威的维京祭司摔碎雷神之锤模型,开罗的圣书体文字在金字塔表面重组为《弑神法典》,连霍格沃茨礼堂的盔甲都开始用剑盾敲击出规则条文。
";那么,自诩永恒的懦夫要与世界为敌吗?";
伊比利斯踩碎审判席垂落的锁链,每根断链都化作一段段投影,";仔细看看吧,知晓神明存在的亿万双眼睛正注视着你们。”
她双手摊开,空出的规则正无限放大,“规则已经深入他们的心中,让世界失望的神明终究会跌落神坛,不配为神!”
霍格莫德村的酒馆老板举起燃烧的圣徽,连马尔福庄园密室供奉的神像都被家养小精灵砸成粉末。全球魔力脉络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那是亿万生灵信念崩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