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白苏见他背对着自己,也只能认命地打开花洒冲洗身体。
叶里亚斯头也不回地叮嘱:“不要俯身,不要逞强,小心伤口撕裂。”
“嘶……”叮嘱晚了。
白苏泪流满面。
叶里亚斯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苏苏,需要帮忙吗?”
白苏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那股被她忽视的怪异感是什么了。
叶里亚斯对她的态度太自然了。
她本以为他的自然是基于他是医生,看多了患者。
但他喊她名字的时候,她才惊觉不是。
这种熟悉感更像是认识她和她相处了很久似的。
叶里亚斯眸色微闪,又自然地解释:“抱歉,喊你苏苏是不是太亲密了?爷爷天天在我耳边提起你,喊你苏苏,不自觉就跟着喊了。”
白苏心底的怀疑被打消:“没关系的。”
她连忙手忙脚乱给自己清理完,有些局促地靠近。
叶里亚斯还在往浴缸里倒试剂。
她有点好奇:“你在倒什么?”
叶里亚斯:“治愈药剂。”
“虽然你身上有治愈异能,但是还是要避免伤口感染,底下撕裂了吧?我闻到了血腥味。”
白苏瞬间爆红了脸。
倒也不用这么灵敏。
他抬手,捏了捏白苏的小兔子耳朵:“蹲下。”
白苏胡乱点头,蹲着的腿一软,趴坐在地上,脑袋不小心磕在了他膝盖上。
她连忙要起身,脑袋却被按住。
“这样也行”叶里亚斯收回按住她脑袋的手,又从旁边拆了棉签出来:“凑近点,我帮你清理一下耳朵。”
“啊……”白苏有点抵触:“还要清理耳朵?”
叶里亚斯:“荷兰兔发情期后的身体会产生大量的甜蜜素,耳朵和指缝里堆积最多,如果不清理干净,很容易会红肿,身上的味道也会引来安全隐患。”
白苏挠了挠头,她对这些一窍不通,只好乖乖趴在他膝盖上,把脑袋凑过去。
叶里亚斯换了一副新的干净的一次性手套,拨开了她肉嘟嘟的耳垂,将药水倒进了她的耳道里。
“哎!”白苏只觉耳朵进水了,下意识地疯狂摇头,甩动耳朵将药水都甩了出去。
被滋了一脸水的叶里亚斯:“……”
小兔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错了,试探性地把小脑袋放到他膝盖上,浑身湿漉漉的,扑闪着大眼睛无措地看着医生,一副怕他生气的模样。
她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慌乱和害怕,从小就觉得医生、老师这类职业的人身上自带压制气场。
叶里亚斯深呼吸一口气,垂敛下银灰色的眸,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胡闹不听话的小孩子:“苏苏,不要甩耳朵。”
“嗷……”白苏乖巧地点头。
叶里亚斯将药水滴入她耳道里。
白苏本能地一激灵,想要甩头。
一只干燥的大掌突然探过来,轻易托住了她的巴掌大小脸,另一只手在按在她灌了药水的耳朵上。
白苏有些难受地眯住眼睛,眉头皱到一起。
叶里亚斯按住她的耳朵根,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让药水能够在她耳道里充分濡湿清理。
白苏这才放松下来,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显然,小兔子很满意。
他又如法炮制将药水灌入她另一只耳朵。
两边都揉搓了几分钟后,拍了拍昏昏欲睡的白苏:“好了,甩甩耳朵。”
她实在太累了,先前精神紧绷得厉害。
被叶里亚斯柔顺的手法按摩了一会,整个头皮都放松了下来,困意很快上涌。
“唔……”白苏乖巧地点了点头,支起小脑袋猛地闭上眼睛疯狂甩了甩,将耳道里的药水都甩掉。
他喉咙里溢出低笑:“真乖。”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膝盖:“来。”
白苏又将小脑袋放上去,眼神困得有点迷糊。
叶里亚斯拨开她的耳朵,一边用棉签清理被甩出来的甜蜜素,一边柔声诱哄:“困了就睡吧,没关系。”
白苏闻着他身上柔和的雪松味道,实在是太困了。
迷迷糊糊间还以为是依偎在爷爷身边,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身体依偎上去,靠着他的小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叶里亚斯动作微顿,继续帮她清理耳朵。
将耳朵擦拭干净后,他又拿了旁边的指甲刀,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将她的指甲全剪干净。
她的手臂内侧有一道小划痕。
用仪器扫描一下就知道了,她自己用指甲划伤的。
多笨的兽人雌性才会被自己的爪牙划伤?
所以他才决定把她的指甲全给剪了。
白苏依然没醒,显然是累极了,终于放松了下来。
叶里亚斯将她柔软的身体抱起来,释放出雪松精神力将人包裹住。
被安抚了片刻后,白苏变成了巴掌大的小兔子。
叶里亚斯在小兔子脑袋上套了个皮筋大小的游泳圈,将她轻柔地放进水里。
调试的药剂很快将兔毛浸透,伤口被慢慢修复,她的毛色也开始柔顺光亮。
毛茸茸的小肉兔脑袋上套着迷你的游泳圈,即便是被放到水里,脑袋也不会沉下去。
身体沉下去一会,随着她沉沉的呼吸,过了一会也慢慢漂起来点。
叶里亚斯忍不住莞尔,小肉兔还是有小肉兔的好处。
肉嘟嘟的,淹不死。
他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小碧玺戒指上,碧玺上的迷你白蛛雕像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之前她一直戴在手上,后面似乎是陆廷宴来过一次后,她就换到脖子上了。
叶里亚斯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碧玺上碰了碰。
这是代表兰顿家族的光辉和荣耀,是祖先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信仰。
里面几乎凝聚了祖先们强大的精神能量。
只有诞下继承始祖血脉异能子嗣的雌性,才有资格拥有这枚戒指。
他刚要将戒指拿下来。
戒指突然发出柔和的光,一股微弱的电流溢出,排斥他的触碰,拒绝和他离开。
叶里亚斯眼底的温柔绅士伪装缓缓褪去,眸色疏离又冷漠地盯着毫无知觉睡着的小兔子:“真有意思,竟然认主了?”
“区区一只兔兽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