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手即将扯下布料的那一刻，被一只大手握住了，“你在干什么？”
陆直身上很痛，但是，他睁开眼，才发现身上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头痛。
幸好他醒了。
再不醒，他的清白都保不住了！
妲妲见陆直醒来，知道他能醒身体便不算大事了，当即甩开他的手，“好大儿，我不正是在伺候着你么！”
陆直沉默，伤口的血没有再流出，他的体力恢复了一小半，但是恢复的体力明显无法帮助他正常思考，“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儿子了？”
妲妲气笑了，“你想当我还不认呢！”说完，甩了一瓶金疮药到床上，“那你就自己上药吧。”
然后，抱起一旁的小狐狸，“你今日也脏了，走，我们洗澡去！”她身上的衣服可都还湿着呢。
待两人都休整完毕，已经是晚上了。
妲妲端了一碗青菜粥给陆直，然后坐在一旁看他喝粥。
“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殷首辅会下命令要杀你？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了？会不会是弄错了？”
妲妲有些想不明白，毕竟陆直跟了殷首辅许久，怎么能说杀就杀！
陆直闻言，有些晃神，低落道，“没有弄错，是首辅大人要杀我。”
“那是为什么？”妲妲追问。
“因为我与你来了北边。”陆直说完，低头喝粥，眼眶中却有些湿润了。他跟了首辅大人多少年了，如今，不过是违抗了他一次命令，就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他的心很伤。
妲妲瞪大眼睛，“北边不是我要来的吗？你作为我的护卫，追随我也是错？”
陆直摇头，“首辅大人希望我将你带到南边。这也是我跟着你的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妲妲撇嘴，“那也不该杀！要我说，你们殷首辅就是有毛病！”
“年轻的时候，儿子就那么扔乡下不管不顾，后来接回去了，也没见他多上心。最后临老，反而将一身的父爱倾到我这个旁人身上。”
但陆直虽然被殷首辅伤了心，还是见不得妲妲如此诋毁，“别乱说！首辅大人那是有苦衷的！”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苦衷能放着儿子都不要的！”妲妲摇头，一点不信陆直的话。
她与陆直相处这么久，早就发现了，陆直这人，能力挺好，长相也是上佳，可惜，脑子不太行，愚忠！
陆直见妲妲的表情，便知道她不信，叹了口气，说，“当年，殷少爷出世时，有算命术士上门了。”
“那术士说，殷少爷未来，贵不可言！可那时候首辅大人不过二十，刚中状元，在朝中一无权，二无势。
若这句话只是在殷府中说便罢了，不知为何，先皇搜刮术士炼制长生药时，将这名术士也一并招入了宫中。
此事，也就被先皇知道了。
后来，首辅大人在万般无奈之下，被迫休去原配，并将殷少爷弃之山野之中，另娶了出身名门贵族的女子，还生下了一个女婴，取名殷歌。做出一副与过去完全割裂的姿态。之后，便醉心权力之中，最终登上了首辅之位。”
二十年之内，能让先皇忘记自己忌惮的事提拔他直至首辅之位，这手段堪称逆天。
等等！
妲妲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年她救了太子，而后太子继位，没多久便发生了宫变，又换了他的兄弟齐王，那时候，她已经听说，是殷首辅阻止了那位立太子妃为后！这里面桩桩件件，都有殷首辅的手笔，难道……
“这一切都是殷首辅一手策划的？包括那场宫变？”
陆直闻言，沉默良久，最后点了点头，“是的。那日宫变，先皇便在不远处看着。首辅大人说，因为先皇，他妻离子散，他也要让先皇活着尝一尝这滋味！”
“虾仁猪心啊！”妲妲无语了，“那先皇后来怎么样了？”
“那天皇帝自尽后，先皇没多久就跟着去了。”
妲妲叹气，“临老了还遭这么一击，先皇也太惨了。而且，这殷首辅也是够狠的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居然能憋二三十年，将帝位都敢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对啊，他将殷夙接回来那时，他都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了，怎的还是对殷夙不管不顾？”
妲妲觉得还是有些说不通，“他那个时候明明应该好好补偿殷夙的。你知道殷夙回了首辅府，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陆直沉默，“那时候，首辅大人刚刚上任，他的计划到了最是要紧的时刻，每日睡眠甚至都不足一个时辰，怎有心思关注府中殷少爷，而且，夫人保证了，会善待殷少爷的！”
妲妲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充满讽刺，“诬蔑，惩罚，最后还雇凶杀人！这就是你们的好夫人保证的‘善待’。”
面对妲妲的质问，陆直无言以对。事实已经发生了，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当时，待一切计划尘埃落地之时，回到府中后，惊见殷少爷的尸体横陈在院中。
那一刻，他第一次见到首辅大人的眼泪。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首辅大人心中对天家燃起了无法遏制的怒火！
再后来，首辅大人似是忘记了儿子之死般，日夜差他们寻人。
“所以，后来他知道了自己夫人所作所为，又亲自将她灭了是吧。”妲妲讥笑，“他难道就没有想过，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呢。”
陆直依旧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妲妲深吸一口气，殷夙成神那刻，她就知道了，殷夙所有的苦难都是系统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让他历尽苦难成神。
那段时间，所有的信息甚至都可能被系统刻意蒙蔽，只为达到最大的效果。
更何况，殷夙成了真神，他的苦难，其实并没有白受！
可是，她还是不爽。
她就是一个平凡人，就是一个普通的愤青！
她就是见不得，有人遭受折磨与欺辱！有目的性的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