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谨言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完全没给白家人反应的时间。
白振辉看着地毯上的斑斑血迹,眼中尽是愤怒,他恶狠狠地瞪了白芷蓉一眼,白烨则面色不善,显然盛谨言这是在打白家的脸。
盛谨言将水果刀扔在了地上,转头看向白芷蓉,“芷蓉,你说不是你,我信了。但这个人我不能留,你要知道容琳操盘的项目我投了30个亿。”
听到这个数字,白振辉和白烨都是一震,也明白盛谨言的震怒来自什么?还不见得是女人,而是这个30个亿的大项目。
盛谨言说话间黑色的绑带皮鞋已经踩在了那个男人的受伤的手上,“这个人我会送进警局,意图伤害绑架也够坐几年牢了。”
男人听此,开始哭喊着说,“小姐,你救救我啊,我家里有老婆孩子,不能坐牢啊!”
盛谨言垂眸看向了男人,脚上力度却重了几分,“说谎?”
“没有,没有,”男人拼命地摇头,“是小姐的助理邱薇找的我们兄弟俩,那不是小姐的意思吗?”
另一个人也附和,“是的,我俩根本不认识那位容经理,是邱薇找到我们的。”
盛谨言转头看向白芷蓉,“芷蓉,你怎么说?”
他垂着眼眸像是很受伤,“你喜欢靳少霆可以,但你不能帮着他坑我!”
白烨听此,捏了捏眉心,“芷蓉,是不是你做的?”
白芷蓉被气得眼泪直掉,“谨言,爸,二哥,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怎么可能坑谨言呢?”
盛谨言看了眼震怒间的白振辉,他言语恳切,“伯父,外界对我和容琳经理多有揣测,怕是芷蓉偏听偏信了。只是,容经理既然做了我的项目,牵扯了我的利益,她就是我的人,我得护着她。”
他眼中窜出一丝狠辣,“您看?要不你二位好好劝劝,管管芷蓉,帮她清理下门户。八成是芷蓉的助理吃里扒外坑老板的!”
白振辉听此赶紧应承,“对对,这个你放心,只要你和芷蓉别生出嫌隙,这事儿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白芷蓉的手指甲扣进了肉里,她瞪着盛谨言。
盛谨言却风淡云轻的,而白烨却开口,“盛总,我妹妹喜欢你这么多年,女人嘛,做点出格的事儿就是因为争风吃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盛谨言的桃花眼挑得肆意,他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白总,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盛谨言生性风流放荡,处处留情!”
他舔了下嘴唇,“芷蓉和我也不是男女朋友就因为吃醋掺和我的生意?芷蓉这样的女人我还真不敢娶,以后,她可就不是吃风醋了,说不准会杀人呢!”
盛谨言看向白振辉,“我的女人要听话,不惹事。况且,我这人能力有限,没那么大本事总给惹是生非的女人擦屁股。”
此话一出,白家人都觉得没了脸面,被盛谨言讽刺挖苦的白芷蓉更是泪流不止。
盛谨言走上前一步,他贴在白芷蓉耳边,“白芷蓉,我正式通知你,我和容琳好了,她是我未来的妻子,你再敢碰她一下,我会让你很惨...”
他假意地抱了下白芷蓉,“芷蓉,祝你和靳少霆幸福,今天这事就交给伯父处理了,你别哭了。”
说完,盛谨言向白烨鞠了一躬,“伯父,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照拂,我让您失望了。”
白振辉起了身,走了过来,“谨言,你别和芷蓉一般见识,她就是急火攻心做了蠢事。”
盛谨言垂着眼眸,很有几分气闷,“其实靳少霆也很好,很优秀,他确实...确实值得芷蓉托付终身,只是...她不能这么坑我...”
何森和柯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敢有多余的表情,但内心早已万马奔腾。
盛谨言道别,“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伯父和白总休息了,别难为芷蓉,色令智昏又不是男人的专利。”
说完,他转身就收敛了笑容,领着何森和柯炀阔步离开了。
盛谨言前脚出了门,后脚白振辉就给了白芷蓉一巴掌,“蠢货,白家脸都被你丢光了!”
白芷蓉捂着脸,“爸,盛谨言明明就和那个容琳在一起了,他就是故意污蔑我和靳少霆的。”
白振辉冷嗤,“我没瞎,我看得明白。瞎的是你,让人家拿捏羞辱!”
白烨瞪了一眼跪着的两个人,“还不赶紧滚,把嘴巴管严了,今晚上的事儿要是说出去,我饶不了你们。”
两人吓得屁滚尿流地走了。
白烨瞪了白芷蓉一眼,冷嗤,“爸,看盛谨言这个意思,他是不会跟芷蓉在一起的,还是让她抓紧靳少霆吧!”
白振辉问白烨,“盛谨言说的靳少霆和他的那些恩怨是真的吗?”
“是,”白烨觑了一眼跌坐在地上流泪不止的白芷蓉,“前一段时间靳少霆挂了声明热搜,就是在搞那个叫容琳经理,想破坏盛谨言的融资。”
白振辉点了点白芷蓉的脑门,“好好的一副牌被你打了个稀巴烂,你个蠢货,到底是小门小户女人生的孩子,愚蠢又上不了台面。”
白烨听此,扯了扯嘴角。
白芷蓉听此愣在了原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而白振辉却说,“去给靳少霆打电话,让他来看看你这副样子,你就说你为了帮他被盛谨言折辱了。”
白烨轻蔑地瞪了一眼白芷蓉,“芷蓉,赶紧去,别惹爸生气。靳少霆今天不来,你晚上也别睡了,后面跪着去。”
白芷蓉站了起来,揩了把眼泪往房间走。
盛谨言走出宜兰公馆后,一脸的神清气爽,跟在二人身后的柯炀和何森在那小声的叽叽咕咕。
何森说,“见识到我老板的炉火纯青的阴险演技了吧?”
柯炀点头,“没想到盛总也会有这无情小白莲的时候,阴狠里还自带茶里茶气的气质。”
何森却很是得意,“我最近也在不断地提升自己,跟在我老板身边没有演技傍身是不行的。”
柯炀偷偷的笑,“人生疾苦啊,何森!”
秦卓看着盛谨言闲庭信步地走了出来。却突然转身对何森和柯炀在说什么。
盛谨言睨了何森和柯炀一眼,“羡慕就学着点,叽叽歪歪地在背后议论我,皮痒?”
柯炀赶紧摇头,盛谨言在白家的那一刀不仅落在了那男人的手背上,也落在了他的心里,以后他要继续恭敬盛总就像恭敬他家秦律一样。
肖慎勾着秦卓的肩膀,“看来阿言是兵不血刃啊?”
秦卓浅笑,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手机,“打个赌?”
肖慎嗤笑,“赌什么?赌容琳知道他私入白芷蓉香闺会不会被罚跪搓衣板?”
秦卓无语,“你这脑回路啊!”
“我赌你明天会帮容琳搬家,”秦卓抬头看了眼走过来的盛谨言,“而我却要替他跑腿去医院!”
秦卓又说,“我要是都说中了,你明天请客吃饭外加替我相亲三天,怎么样?”
肖慎挠了挠眉尾,“这哪跟哪啊?”
而后一行人,上了车准备返程。
白芷蓉回到房间内,她直接拿起了电话,没有抑制情绪地将电话打给了靳少霆。
她越哭越凶,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会让靳少霆更加心疼她,他才会深夜赶来。
不然,在白烨煽风点火下,白振辉是不会饶了她的。
白芷蓉看了一眼自己梳妆台上女人的照片,只有抱着小时候的她端坐在那的样子,脸却是模糊不清的。
她有记忆时,这个女人就和白振辉离婚了。
白芷蓉和大哥白焜与二哥白烨不是一母同胞,他们的母亲去世后,白振辉才娶了她妈妈。
她妈妈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大学生,没有家世背景,家里很穷,所以,人一嫁到白家就被瞧不起。
最后,白芷蓉的妈妈受不了白振辉的冷暴力,选择了离婚,她净身出户也没有带走年幼的白芷蓉,从此白芷蓉成了白焜和白烨排挤和不待见的人。看书喇
即便她活得再努力,学习再用功,都得不到白振辉的喜欢与认可,她也不过是表现上光鲜亮丽的白家三小姐而已。
彼时,靳少霆和洛繁正在会所里喝酒。
下周一,洛繁就去院里辞职,这两天他都躲在靳少霆的一处公寓里,他不想被江筱蔚找到,更不想被他爸洛远宏打扰。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想想以后的路怎样走,他怎么处理对容琳的感情,。
洛繁觉得他之前太蠢了,纠结那些毫无意义的面子与家世清白,生生错过了容琳。
洛繁想到这,又喝了一口酒。
容琳上大学的时候,来过他家很多次,他却不出去再不就躲出去,装出一副他不喜欢她,甚至厌烦她的样子。
读研时,他又要面子,总觉得娶一个小门户出身的女人没面子,工作后,在晋城他和江筱蔚在一起了,他就放弃了容琳,而今,他只剩下悔不当初。
靳少霆知道洛繁的郁闷源于何,他心情也不好,洛繁不说,他也不问,两人就是沉默地喝酒。
这时,靳少霆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白芷蓉。
他皱了皱眉,挂断了。
白芷蓉不可思议地看向手机,她稳着心神又打了过去。
靳少霆见电话又打了过来,他接起,“芷蓉,你找我有事?”
“少霆...你能来我家一趟嘛?”
白芷蓉嘶哑啜泣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靳少霆听得心一紧,“你怎么了?”
“谨言误会我找人跟踪容琳,其实根本就不是我做的,”白芷蓉哭得更凶了,“他跑到我家给我难看,我爸和我二哥都训斥我...我觉好难过...”
靳少霆捏了捏眉心,“盛谨言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怎么就断定是你找人跟踪了容琳呢?”
白芷蓉,“......”
她愣了一会儿神,“我不知道...会不会是霍轻语?听说她要回国了,赶着回国前先栽赃我,撇清自己?”
“她和景好之前都做过这种事儿...少霆,你不会也不相信我吧?”
说话间,白芷蓉啜泣不止,她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样的....”
靳少霆伸手拿过酒杯将酒一饮而尽,他又说,“芷蓉,你别哭了,我现在去找你。”
白芷蓉放下电话后,看着镜中眼眶通红的自己,满是厌恶,她讨厌总是示弱的那个自己。
洛繁见靳少霆拎起外套要走,“你要走了?”
靳少霆顿了一下,“嗯,你也早点回去。”
洛繁没说话继续喝酒,靳少霆走到门口却听洛繁说,“少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嗯?”
靳少霆回头问,“什么机会?”
洛繁摇着杯中的橙黄色液体,“告诉容琳我喜欢了她很多年了!”
靳少霆眸中闪过丝丝幽深,“随你便!”
他开门走了,门口迎面碰到从洗手间回来的徐昊,“靳总,要我送你回去吗?”
靳少霆顿了一下,“去宜兰公馆。”
徐昊听得眉心一跳,但还是顺从的点头。
路上,车窗外霓虹闪烁,徐昊悠悠地说,“靳总,我觉得你和白小姐做朋友可以,做爱人有点...有点不相配。她太沉闷无趣了,您和她在一起会开心吗?”
“你话怎么那么多?”
靳少霆觉得刚才喝的酒很上头,他又按了按眉心,他虽说了徐昊,但是徐昊的话,他却听进了心里。
他突然开口,“掉头,回家。”
宜兰公馆内,白芷蓉没有等到靳少霆,她被白振辉呵斥跪在祠堂外,她抚摸着腿上的伤疤,眼中尽是怆然与愤恨......
另一边,盛谨言正在回城的路上,肖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