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琳和盛谨言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他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
盛谨言呆呆地看了她片刻就去吐了,容琳给他拿了毛巾,在漱口杯里倒满了温水,“阿言,你吐好了漱口,洗把脸。”
盛谨言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就抱着马桶继续吐。
容琳去厨房给盛谨言熬了一炖盅的醒酒汤,她还多放了一点参片和陈皮。
等她把醒酒汤炖好端进去的时候,她听到洗漱间哗哗的流水声,她推门见盛谨言在冲澡,却站不住地在那打晃。
容琳走进去挽起袖子扶住了盛谨言,他抬眼看向她却只冲她笑,她知道盛谨言是真喝多了!
这要是放在以往,在洗漱间这种暧昧的地方,他还光着身子,他要是没点别的想法,那他都不是盛谨言。
“阿言,稍微洗一下就行了,”容琳柔声安抚,“你穿好睡衣出来喝点醒酒汤。”
盛谨言扯了扯嘴角,“容容....你对我真好,要是...要是予儿还活着...她也会喜欢你...你这个嫂子...嫂子,对,你是她嫂子。”
予儿是谁?
容琳皱了皱眉,没接话茬,“嗯,你出来吧,我给你擦擦,把头发吹干。”
盛谨言很乖,他听话地关了花洒,而后任由容琳把他擦干套上了浴袍,又将他按在梳妆台前吹头发。
吹着吹着,盛谨言抱住了容琳纤细的腰肢。
他轻声呢喃,“容容,我想予儿了,很想。”
容琳揉着盛谨言顺滑的头发,关了吹风机,“阿言,予儿是谁?”
盛谨言顿了好久才缓缓地说,“是我妹妹,她...她弹得了一手好琵琶...长得好看,人又善良。”
容琳从来没听盛谨言说他有个妹妹,她试探地柔声问,“她人在哪呢?”
盛谨言抬起头切切地看着容琳,眼眶泛红慢慢蓄满了泪水,“她...她死了,她被活活烧死了。盛必行那个畜生还污蔑...污蔑是我放的火....”
他崩溃地抱住了容琳,痛哭出声,“我没能救出她...我看着她死在我眼前,烧成了焦炭....容容,我对不起她....”
容琳被盛谨言的话深深地震撼了,她是有弟弟的人,所以能感受盛谨言这种失去妹妹的痛苦。
她和容铭相依为命不假,想必盛谨言和他妹妹在盛家也是“相依为命”。
这种感同身受和得知真相的暴击,让坚强的容琳眼泪糊上了眼睛,“阿言....不哭了,我给你倒醒酒汤,你喝了早点睡,好不好?”
盛谨言揩了一把眼泪,看向容琳,“容容...在梦里,我会见到予儿?”
容琳安抚地亲了下盛谨言的额头,“对,你到床上去吧!”
盛谨言笑着点头,容琳扶着踉跄的他上了床。
等容琳把醒酒汤吹凉,端进来的时候,盛谨言已经睡着了,他好看的睡颜很迷人也很乖顺,她看得心里不舒服。
盛谨言曾说他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男人。
只是,他独自背负了这么多秘密,他的内心深处才那么痛苦,这一定就是他躁郁症的根源。
第二天,盛谨言醒来时发现他寸缕未着,他看了一会儿睡在他身边的容琳。
而后,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一阵头痛,他昨晚喝得太多了。
容琳醒来看到了盛谨言正在按眉心,“头疼了?”
盛谨言见容琳醒了,他笑着说,“有点。容容你昨晚是不是趁着我喝多了占我便宜了?”
说完,他半天开玩笑地掀了下被子,“我怎么这么光洁溜溜的?”
容琳冷嗤,“你洗完澡就困得不行了,你这么重,我怎么帮你穿衣服?”
盛谨言凑过来亲了亲容琳的额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喝醉了。”
他搂着容琳忽而不放心地问,“我昨晚没说醉话吧?”
容琳顿了一下,“你太高估自己了,你哪还能说话,倒头就睡。”
盛谨言不疑有他,抱紧了容琳,“容容,我要去衡城出差五天,这几天你照顾好自己。”
衡城?
容琳一顿,“双河节流的项目?”
盛谨言觉得下腹部位很难受,紧了紧,“嗯,小项目,你别担心。”
而后,两人吃过早餐,容琳就开车去上班了。
盛谨言则整理了行李箱,而后给肖慎和秦卓打了电话,约定了去机场的时间。
秦卓却在此之前收到了容琳的电话,容琳说她来找他的路上,她有话问他。
他有种预感,那就是容琳应该知道了盛谨言什么事想向他求证,而容琳也知道盛谨言不会和她实说或者根本就不说。
谭泽见秦卓拎着行李箱却迟迟没上车,而是站在花园内等人的样子。
他不解地问,“先生,咱们走吗?”
秦卓看了眼手表,“等一下,容琳要过来。”
谭泽顿了顿,“盛总和容小姐又因为手表的事儿吵架了?”
秦卓,“......”
他还没问,谭泽就说了个大概。
秦卓笑着说,“他俩还挺有情趣。”
谭泽一脸懵,就听气浪声传来,容琳来了。
下车后,容琳直奔秦卓而来,她扫了一眼秦卓的行李箱,“秦律,时间不多,咱们长话短说,你也不要和我拐弯抹角。”
秦卓点头,他再次直观的感受到了容琳的聪明,她之所以挑这个时间来就是知道秦卓要和盛谨言一起出差,他没有时间和她“纠缠”。
他妥协地点头,“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容琳诧异,“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秦卓垂眸,“你想知道阿言过去的所有事情,尤其是盛家的事情,对吗?”
容琳,“是!”
而后,秦卓把盛必行与乔曦通奸生下了盛庭和盛玟,盛家人不喜欢盛谨言,以及他童年时的不好过等事都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他把手机打开将两份亲子鉴定文件拿给容琳看,“这是真实的结果,盛必行造假的那份让阿言将计就计送回了盛家换取了利益。”
容琳内心震撼又倒吸一口凉气,她不解地问,“谁帮盛必行造的假?”
秦卓想到了容琳和洛简的关系,他佯装不知地摇头,“不清楚。”
盛必行也是有人脉的,他想造假也不难!
容琳想到这又问,“秦律,你知道阿言还有一个会弹琵琶叫予儿的亲妹妹吗?是阮静怡生的?”
秦卓,“......”
他沉吟片刻又问,“你怎么知道盛谨予的?”
盛谨予?
她果然是盛谨言的亲生妹妹。
容琳将盛谨言的醉酒后说的话说了一遍。
她看向秦卓,“她是大火烧死的?而且,盛必行还污蔑阿言放的火?”
秦卓一顿,怪不得盛谨言在那次大火后得了严重的躁郁症。
原来,盛谨言不仅目睹了亲妹惨死火中还被盛必行污蔑放火行凶。
当时,盛谨言马上要高考了,年满十八,若是坐实了纵火杀人的罪名,他就会入刑受审,怪不得他义无反顾的出国避难,盛必行真的想要他死!
秦卓把他如何得知盛谨予的事情也告诉了容琳。
他又补了一句,“我推测盛谨予是阮静怡和别的男人生的,但阿言和她一起长大,对她的感情很深,把她当成了唯一的亲人。”
容琳听完这一切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她眼眶泛红,她心疼盛谨言,特别心疼。
秦卓见此笑笑,安慰道,“容琳,好在阿言现在有了你。”
容琳扯出一抹淡笑,“我也是他的退路。”
秦卓一顿,郑重地点头。
另一边,率先到达机场的盛谨言收到了白烨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