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是不可能登基的,姜思宁这辈子都不可能当皇帝。
因为当了皇帝,就意味着永远被困在那个鸽子笼一般的皇宫,想要出去逛逛街,说好听点叫微服私访,说难听点都是提心吊胆。
还每天都要上朝,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国事,一个星期要工作七天,逢年过节都没有个公休假。
对于一个自由惯了的现代人,她怎么可能将这样的枷锁无情地套在自己头上?
而她真正的理想,是造几艘万吨级的大船,带上一帮心腹,跨越重洋周游世界。
看看这个书中的世界,跟前世的地球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她拒绝得很干脆:“我不登。”
众人被她这个回答搞懵了,没有人会想到她竟然会拒绝当皇帝!
这可是大夏之主、是天之子啊!
怎么可能会有人拒绝?
“陛下……”
“别叫我陛下,”姜思宁道,“我说过了,我不会登基当皇帝。”
众大臣还以为姜思宁是表面拒绝,实则要大家三请之后,才会勉为其难地接受,可司辰安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个娘子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她心里所想。
她说了不当,那就绝对不会当。
“但现在皇室后继无人,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司辰安道,“娘子不当皇帝,让这大夏如何安定?”
“你当,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姜思宁也不顾大家目瞪口呆,转身就跑。
还好这是在皇宫门口,而不是在皇宫里面,不然被一帮人堵了皇宫的门,她想跑可能都没那么容易。
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没了踪影,一群大臣们面面相觑。
特别是一众军方将领,更是觉得有些尴尬。
大家齐心协力,冒着大不韦推举了一个女帝出来,结果竟整了一出闹剧。
好在姜思宁走了,司辰安还在。
其实按大家之前所想,司辰安是最适合的人选,毕竟名门忠良之后,又掌控着强大的兵力,这皇帝的位置就该是他的。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司辰安的身上,后者也只能在心里一声长叹。
倒不是他觉得当皇帝会很累,没有时间休息,而是他自知他的学识和能力,远远不如姜思宁。
“大侄子,”憨憨将领等得不耐烦了,道,“让你当你就当呗,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谁来当这个皇帝不都是一样?”
一句话让众人纷纷回过神,再次跪拜在地:“请陛下登基!”
司辰安看了看姜思宁消失的方向,最终转过身,整理了一下仪容,大步朝皇宫内走去。
……
接下来的几天,新登基的司辰安昼夜不停,整顿了朝廷官员,将户部尚书与九皇子一派的余孽清除干净,任命了一大批年轻官员。
并同时从京城周边开始,发起了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
并昭告天下,大夏所有的土地和资源,都是大夏所有子民共同拥有,不再属于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这个皇帝。
这个消息一出,天下沸腾。
反对最为激烈的,莫过于盘踞京城的王公贵族,可面对无数盔甲鲜明的士兵,还有情绪激昂的普通百姓,这些昔日惯于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士族,终究是不堪一击。
但凡有半点不从的,都被抓进大牢等候处置。
而分得了土地的老百姓,对新登基的皇帝歌功颂德。
按照姜思宁的建议,司辰安推行的土地改革稳步而有序,不求快,只求一府一县一村的改革必须彻底。
起义军也更名为治安队,并在这件事里发挥了巨大的推动和监督作用。
为了把这件事办得漂亮,司辰安几乎每天都在书房,这天天色已经很晚,忙得晚饭都没吃上,秋河那边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陛下,冀州岚县的乡绅又开始闹事了。”
司辰安心里一声轻叹,来到了一张巨大的地图前。
“怎么了陛下?”青屿见他脸色不好,赶紧问道。
“冀州那边又闹事呢。”
司辰安说着在地图上画了个小圈。
从这张地图来看,整个北方的改革基本已经完成,唯独冀州还有几处地方尚未完成。
倒不是这里民风彪悍,而是因为这里是陈夫人,也就是当今太后的娘家。
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这些娘家人誓死不肯服从改革方案,还组织起当地的乡绅们合起来闹事。
负责这一片地方的秋河也是头都大了。
他以前是司家的家臣,现在是朝廷的忠臣,可对太后的娘家,他是真的束手无措。
这事他上报了几次,司辰安怕老娘心烦,就没敢报告,这事也就一直拖着。
现在看来是拖不下去了。
“陛下,”青屿建议道,“不如问问皇后娘娘吧。”
司辰安微微点头:“好,那让人请……不,咱们去大学”
自从司辰安当了皇帝,姜思宁这个皇后娘娘,也是一丝丝都没有闲着。
她特意让司辰安成立了大夏大学,取代了以往的太学,由她担任第一任校长,这几天她正指挥几十个读书人编写全新的教材。
还要抄写新华字典,姜思宁改了个名字,叫《新夏字典》。
她空间里有她从幼儿园到大学的书籍,不过不能直接拿出来用,还是要根据现实的情况重新编排,然后大量印刷,与字典一起发往全国各地的学校。
而像数学、物理、化学这些学科,暂时还没来得及,这得她亲自教一批学生出来,以后让这些学生们再去当老师。
这可是个大工作,所以姜思宁每天都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司辰安带着人到的时候,她还在埋头苦干。
“来了?”姜思宁道,“啥事?”
侍奉在司辰安身边的护卫,是从流云村一直就跟着他的,所以早就已经习惯了姜思宁这说话的语气。
“皇后辛苦了。”司辰安道,“冀州府出了点小问题,朕想请教一下皇后该如何处理。”
“那事儿我知道。”姜思宁道,“早就跟你说过了,土地改革是必须要进行的,而且必须彻底,天王老子来说情都不行。”
“可朕担心太后……”
“己不正,何以正人?”姜思宁道,“你放心去做吧,太后那边我去说,我想她老人家也会理解陛下为国为民的苦心。”
司辰安点点头,这件事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就是他担心太后那一关不好过。
现在不用亲自去面对太后,他自然浑身轻松,当场就给秋河传了命令,让他公事公办,谁的情面都不好使。
“皇后,时间很晚了,”司辰安道,“朕还没用晚膳,不如与朕皇后一起?”
姜思宁点点头,工作重要,生活也重要。
这住进皇宫快一个月了,都没跟司辰安一起吃个饭,这夫妻都有点不像了。
于是她收起笔,长长伸了个懒腰,然后挽起司辰安的手,朝着御膳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