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泄愤般咬住了她的耳骨,阴森的呼气,紧贴着娇软玉体的健硕身躯牢牢把控着,凌玉喉中溢出的难堪呜咽渐渐变成了痛苦的哭泣。
“救命!救命!”
她在哆嗦颤栗下呼救,可亲密贴在自己颈畔的那张俊美面颊,却布满了狠戾与兴奋,闷热的空气,促使汗水从他白皙的额上缓缓滑落,剑眉间占有欲狂野热切。
“呜呜呜”凌玉哭的不能自已,身上痛极了,想挣扎,却得到更严重的桎梏。
危玠终于松开了紧紧扣住她的手,修长的玉指缓缓去摩挲她雪嫩颤栗的藕臂,莹白的细腕上残留着他方才抓过的红痕,漆黑深沉似墨般的目光忽而一寒:“想让谁来救你,嗯?”
这话一出,凌玉猛然意识到,崔珩不见了!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尽力制止哭泣:“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她要逃离大明宫,挣脱那座可怖的牢笼,自由自在的活在阳光下,如今方才窥见一丝曙光,却再次被他亲手覆灭。
凌玉心口都是碎裂的血迹斑斑,她近乎咬牙切齿:“我不爱你,从未爱过你,你又何苦千里迢迢来强求因果?”
泪水断了线似的滚落,一颗颗砸在男人禁锢着她的手背上,那些积压起来的怒气与怨恨喷薄而出。
危玠凤眸晦暗,阴鸷之气缓缓浮现,死死凝着她,嘴角竟是慢慢浮起了几分诡异的笑。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啊……我爱你就够了,乖乖。”
“疯子!疯子!”尖锐的喊叫自凌玉口中冒出,她又踢又打,却猛地身子凌空,被危玠强行拦腰抱起。
“我受够你了!我不要和你回去!”女郎红唇一张一合,不住的哭喊,抗拒意味四裂。
可危玠只是冷冷道:“这由不得你。”
凌玉被扔进了马车里,立刻就缩瑟伏在车板之上,她浑身酸痛难耐,小腹的绞痛更甚了,手撑着车壁艰难的爬了起来,却猛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倏然扭头看见了危玠,就像见了鬼似的,不住后退。
危玠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轻笑一声:“这样害怕做什么,哥哥又不会伤害小玉。”
凌玉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她比谁都清楚,对于背叛之人,危玠这疯狗怎么可能会心慈手软。
男人撩袍坐下,好整以暇的瞧着瑟瑟发抖将自己缩在角落的女郎:“那天夜里,你对我说‘路上小心’,故意与我温存,却转头就弃我而去,好狠的心。总是让我误以为,小玉心里头有我……”
“没有,”凌玉呜咽着打断他:“我心里一点也没有你,从你强迫我的那一天起,我对你唯一的兄妹情就都烟消云散了。”
危玠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声音奇怪起来:“为什么逃呢?小玉,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凌玉道:“没有机会,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有机会。”
她想趁着马车尚未走动,从地上爬起来逃出去,可身后却蓦然响起男人寒凉至极的声音:“你敢下去,我一定让追兵将你那夫郎碎尸万段。”
凌玉转身,双目满是蓄积的泪水:“危玠,你是不是人?”
危玠冷笑:“小玉和我睡了那么多次,我是不是人,你最清楚。”
他居高临下的坐着,身子微微前倾,令凌玉后背贴上冰凉的车壁,毫无退路可言。
对啊,他暴戾恣睢,狠戾阴鸷,如狼似恶蟒,唯独不是人。
凌玉颤声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想都不要想。”危玠残忍发声。
凌玉绝望的闭眼,情绪近乎崩溃:“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若我说,我想要个孩子呢?”
这话一出,凌玉猛的睁开眼。
危玠的眸光缓缓下移,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之上:“我想小玉腹中孕育哥哥的子嗣,身上流淌哥哥的血。让你的后嗣世世代代都流淌我的血脉,让我们兄妹一辈子都纠缠不清,这样不好吗?”
这疯子洞察人心的能力简直炉火纯青,他太清楚如何让凌玉对他心生恐惧了,果然,女郎面色更加惨白,仓皇无措地摇头。
危玠眸光诡异的温柔起来,犹如是向爱人诉说情话一般:“没关系的,纵使现在没怀上,我们总有一天会怀上的。怀不上就一直做,你我日日夜夜行房,哥哥有的是耐心。”
一种绝望的恐惧攀爬上心头,凌玉眼尾更红了。
危玠将身子伏的更低,他冰凉的长指抚摸上女郎的面颊:“小玉,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生生世世都逃不开哥哥的。”
车内的那顶绿釉狻猊香炉徐徐冒出白烟,凌玉只觉脑袋越来越乱,身上愈加酸软无力。
樱红的唇瓣微微启开,她想开口反驳,却发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丧失了,只能像个被拖上岸的游鱼,无助的轻喘着,企图以新鲜空气让自己清醒些。
迷蒙中,危玠将那玲珑的小人抱了起来。
凌玉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正一股一股地涌上来,她只想弯下腰呕吐,可太阳穴又被扯得生疼,身子犹如琴弦,正被人蛮横地拨动。
浑身娇软无力,灌了沉重的铅,她努力地想要克制,拼死也不能被他发现异样,可是连一只手臂,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这般无力,这般让人绝望。
危玠一手抚过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忽然有什么尖锐的响声破霄而出,凌空荡开,在原本平静的街市,掀起轩然大波。
老百姓们错愕万分,纷纷慌乱的四处逃离,尖叫声,孩童的啼哭声,混为一谈。一阵风猛烈刮过马车,车帘翻飞而起。
凌玉下意识转头,她好像看到了……崔珩!
天地间,恍惚昏暗。
危玠抬头,面对那庞大又邪气的浓雾,黑雾压城城欲摧,这份逼迫感,这份凛冽的杀意,让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在这座小城镇的中心地带,突兀的高台建筑拔得头筹,顶端,一架庞然大物,巍然矗立,这是一架可发射重型箭矢和标枪的弩炮,可想而知,需要建造这样一个重器,白银须得像流水似的花。
杀伤力如此巨大的弩炮,现在,正用来满城追杀大周之主,人人都畏惧的帝王!
弩弦,早已被盘车完全绞开,是蓄势待发的状态,沉重可怖的弩矢,明晃晃安置在凹陷的刻槽里,铁质的箭头,特制着可怕的回旋镖,闪烁着寒凉的冷光,等着捅入心脏,一击致命。
然后,箭头对准了他们。
“砰”的一声,弩炮被拧拉,箭矢猛力飞出来,轨迹鲜明,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袭来。
危玠的眼中,第一次溢出无以复加的恐惧,因为,箭矢对准的不是他,而是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