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推开卧房的门,
里面点了红烛,外加各种饰物都是红色的,屋子里充满着红光。
大红的帐子敞开着,床上是一个蜷曲的小红包,
他缓步走了过去,在满床的大红绸缎的映衬下,那张小脸也红扑扑的。
外面吃酒的人,这么吵也没有吵醒她,看来是喂了药了。
床上的沈逸澜微侧躺着,灵动的大眼睛此刻正闭着,睫长若羽,红润的樱桃小口,紧紧的抿着。
王鹏看得痴了,
这要真的是他的新娘该多好,只要每天看到她,便会心悦一整天。
他们会有成群的儿女,他要做个阿爹,察情司指挥使的位置谁爱做谁做,找个没有这么多纷争的地方,不如去母亲的老家,那个祥和的小渔村,让这些孩子有温暖的家,
想着想着,他有些泪目。
他缓缓的坐在床前的鞋榻上,目光正好直视那张铭刻在心底的容颜,
目光柔和到可以将人溺死,他伸出手想抚上那张让他沉醉的脸,
在将要碰到的时候,他突然醒悟,一个后仰摔倒在地,
义父将他此生所求,明晃晃放到他面前,这个诱惑太大了。
他一骨碌起身,跑到床榻两丈远的桌子前坐下,
手握成拳敲打着铺了大红绸子的桌面。
捧起桌子上的茶壶,掀开盖子,对着口咕咚咕咚喝下去半壶的凉茶。
突然拿起茶碗倒了半碗茶,将手里的白色纸包打开,颤抖着将里面的乳白色药面倒进茶碗,
慌乱中,药面有些撒在桌面上,大红的喜袍袖子将撒出来的药面,划拉到地上淹没在灰尘里,仿佛这个药面没有被倒进茶碗。
王鹏从没发现自己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浑身颤抖,仿佛要将心颤碎了一样。
他背对着帐子,怎么也不敢转身,
不知过了多久,帐子里的人嘤咛出声,他猛的转身。
床上的人眉头紧蹙,想起身,却动弹不得。
王鹏三步两步走过去,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你醒了?”
沈逸澜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使劲的睁开双眼,头疼的要炸开,
满眼的红刺得她再次的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再度张开,
地牢里,恭喜被招进宫里,
没一会,王振亲自捏着她的下巴,喂了一颗药丸给她,再次醒来到了这里。
“药劲要明日才散,这会应该有些头疼。”
熟悉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想要起来发现双手被缚于身后,身体压着的胳膊麻得没有知觉。
王鹏穿着大红的喜袍来到床前,这才发现她是被绑着的,
“我给你解开。”
他说着话就要掀大红锦缎的被子,
“别过来,”
沈逸澜声音虚弱而急切,
“叫个丫鬟来。”
“这里只有厨娘是女人,这会下工回家了。”
王鹏的声音温柔下来,温柔到吓他自己一跳,这是他的声音吗,这么胆怯。
“不解开怎么逃?”
他还是伸手掀开了被子,一股幽香扑鼻,
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些许的香味进了鼻子,他慢慢是闭上了眼睛,这些把戏太过熟悉,是用在犯人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