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驻守在陵州的绣衣使,
刚刚接到京城的飞鸽传书,
“王大人,京城粮仓失火,发现里面有不少稻壳,陛下着大理寺彻查,在察情司的地库里发现了粮食。”
王鹏回头看看顾梓霖,他手里拿着毛笔,站在书案前,一点惊慌的意思都没有。
抬头看看他烧得狗啃一样的头发和眉毛,恍惚间猜到了一些事。
绣衣使道:“王大人,楼下备了快马,关城门前能赶到京城。”
还不等王鹏回答,顾梓霖抢着说,
“王兄不可,陛下让你来陵州就是为了避嫌,指挥使大人这么重的罪,不可能翻身,王兄三思。”
王鹏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里面嗡嗡响,
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仇也报了,那个自称他父亲的人,会处以斩刑,往轻了说,也是关进死牢,
但,为何他一点高兴不起来,心中的这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绣衣使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厅堂里静悄悄的,连书案上的算盘珠子也不响了。
顾梓霖安慰道:“很多伤痛是会过去的,王兄不必过分自责。”
王鹏缓缓的抬头,顾梓霖端了一盏热茶递给他。
他一抬手,打翻了茶盏,“我进了察情司后,你们都做了什么?”
顾梓霖面无喜怒,
“王兄不要以为指挥使大人是冤枉的,这些粮草早就运到察情司的地库了,我们也是放火的时候才发现的。”
“这是察情司内部出现了奸细。”
“就算有奸细也不可能这么天衣无缝,指挥使大人是默认的,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放粮食的仓库的吗?是察情司的人在黑市上卖粮食,被我们顺藤摸瓜找到的。”
王鹏无话可说,察情司分两派,
一派是义父的心腹,都是些干了几十年的老人有油水的都是那些老狐狸去做,
另一派就是跟着王鹏的这些人,硬是靠破案干出来的,又苦又累,常年跑外。
顾梓霖续道:
“王兄,你知道察情司里有多少冤案吗?皇帝让这样的人身居高位,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指挥使大人早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不要再说了。”
王鹏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抱着头哽咽出声。
顾梓霖蹲下来,掰开他的双手,眼睛直视着他,
“王兄,弃暗投明吧,九姑娘大义,她信谁咱就信谁准没错。”
王鹏被他的坚定震惊道,还以为他会说,四王爷就是那个明君,没想到是以沈逸澜马首是瞻。
仔细想想,沈家的人从祖君开始,为老百姓做过太多的善事,
九姑娘和离以后,短短两年多就办了多少大事。
不是施舍,而是让陵州城的百姓知道,只有勤恳将手里的活计干好,就有饭吃,用另一种方式,造福一方百姓。
王鹏的心思动了动,
“如若天下乌鸦一般黑呢,四王爷登基以后还是老样子?”
这微不可察的变化还是被顾梓霖觉察到了,笑道:
“看沈逸澜就好,她继续反,兄弟我还跟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