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处的人如果不能为下面的人指明正确方向，不能描绘出壮丽的景色给其他人听，他就不适合留在那里，会被赶下来，换新的人上去。”长珏说了句与当前气氛无关的话。
“然后呢？”船长感觉长珏气势收敛了一些，自己又恢复了胆量。
“站在下方的聪明者应该追随新上来的人，而不是追随跌落者，那个无法带来前途的人！用东方的古话来说，智士择主，当从新锐。”
船长本是水贼出身，年少时被老裁判长抓获，之后先是为了钱成为他的眼线助他剿匪，后来在老裁判长的协助下成了匪首，年纪大了之后经过洗白成为军官，如今退役成为这艘游轮的船长。
“我如今只想自由自在地过后半生，追随新主既没那个精力恐怕也得不到信任。如今旧主没了，船上所有人都听我的命令，何必要再给自己找个主人？大人您若有所求，难道不先给点好处？”
说完这话，船长竟大胆挺身向前靠近。他离长珏不到一臂的距离，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又似欣赏一般地嗅了嗅，一副陶醉的样子。
“我为您开门时似乎中了跟您一样的毒，大人何不与我一同解毒？若得大人不弃，我必当永生追随，伴您左右。”
长珏抛了个媚眼，向前伸出右手，食指缓缓在他胸口划动，笑道：“你真需要解毒？只怕你这身子弱，挺不住呀！”
她边说边用手指挑开他制服的纽扣，然后鄙夷道：“想让我给你解毒，怎还穿着软甲？怕我藏了枪？还是身上长了刺？”
“常年养成的习惯而已，您不喜欢，我换下便是！”
“要说这毒可真是厉害，我当时一进屋就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一种感觉支配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长珏并没料到老裁判长会用下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她因痴情蛊虫导致身体出现变异，而在催情药的作用下这变异竟然被加速了，似乎与她本身进一步融合。
“据说这毒能唤醒人身体最原始的本能，且无药可解，只有顺从身体的呼唤，满足它，才能得到缓解，让毒性得以消散。我看您面露红霞，显然中毒颇深，何必再苦苦支撑？我已下令不许人靠近，此处无人打扰。”
船长觉得自己吃定了长珏，却不知长珏此时浑身发痒，有种要结茧的感觉。她看到船长的脖子上的动脉，就特别想刺破它。她用双手抚过船长的脸颊，滑落到脖颈，让船长心神荡漾，却瞬间变成全身抽搐。
从未有过的刺激感让长珏长啸了一声，她的身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网状丝络，而十指的指甲变得锋利无比，深深刺入船长的脖子，丝络遇到血液的一瞬间便疯长，不仅将长珏裹得严实，还从船长的伤口处钻入他体内。
长珏的衣袍被丝络退去，散落在地上，整个人在几秒钟内变成一幅新模样。银色如金属般的发丝漫天飞舞，全身皮肤覆盖着不知多少层血红色的丝络，随着层数增长，丝络变得愈加坚韧，越向外层硬度越强，如同铠甲。
长珏睁开眼睛的一瞬，浑身上下竟变换了几下色彩，原先船长的位置只留下一滩腥臭的脓水。她捡起自己的包裹，找出镜子照了照，整个面庞包括眼睑上都附着一层硬甲，她感觉到它跟自己是一体的。
她又仔细看了看，感知到它同自己手脚一样，是多出来的器官，可以随她的心意变换，变成铠甲只是出于意识中保护自身的本能形态。长珏正想着能不能恢复原先的面庞时，这层外壳竟然顺着脖子向下褪去。
长珏一边尝试控制，一边从镜子中观察自己。她将这层甲壳命名为绒甲，绒甲是变异了的毛发，可按心意呈现不同的效果，如变色龙的麟，如鸟类的羽毛。也可全部收缩隐藏到皮肤下，或留一部分在外面保护关节和要害。
她没再穿衣服，利用绒甲的保护色潜出船长室。效果很好，从不远处守着的侍女眼中看到了自己的一头银发飘出房间。于是她又回了房间，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让两名侍女守着船长室，长珏独自探索，很快便找到了软禁老裁判长替身的房间。敲晕了几名守卫，她进入房间，用绒甲先后将两名半裸女子化为脓水，然后带上战战兢兢的替身和女助手回到船长室。
得知老裁判长已死，女助手竟然哭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自己的前途，而那名替身则面有喜色。长珏让两名侍女看住那名替身，自己带着女助手去收拾那些可能知情的船长下属。
半个小时后，知道老裁判长死了的人只剩下长珏等五人。此后，替身成了正主，女助手也成了真正的助手。留下两名侍女监控两人，长珏跟迟迟赶到的萨拉塔汇合，带上老裁判长的尸体离开了游船。
回到教会已是深夜，教宗收到消息后亲自确认了尸首，他让莎莲娜先将老裁判长秘密安葬，然后三人一直聊到清晨，主要是阐述了当前的国际形势和国内各派系之间的利害关系。
长珏之后补了六个小时的觉，晚上又去见教宗，谈了瑞塔的问题，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但她已经通过休的报告以及自己的眼线确认了瑞塔的行踪，知道她就是杀老裁判长的人。
教宗已经八十岁了，但只要他不死，就会一直是教宗。他跟瑞塔没有直接见过面，负责联系的是他的一名手下，长珏当着教宗的面用绒甲将这名手下化为脓水，吓得教宗差点咽气。
“天国之下，你我都是神的代言者，您负责代神教导神的子民，而我决定他们的生死。我这么说，您没意见吧？”
教宗自然不敢有异议，长珏让雪儿和晴儿自这日起留在教宗身边伺候。然后长珏带上萨拉塔去了生物公司，那里已经被她下令封锁了，瑞塔并不知情，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长珏带给瑞塔一些礼物，瑞塔打开后看了看，没有多余动作，抬头看着长珏，两人僵持了一分钟。长珏说道：“看来你认出了这是谁的东西。他已经死了，我当着教宗的面杀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