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原本只想随随便便修一间房子给孙玉洁住,然而,当她看到沈曼秋住在周家的房子后,内心的渴望被点燃,她也渴望能盖一间更好的房子,供自己居住。
当初搬出来时有些心急,当时就想着有个单独的空间,不让其他人有借口搬进去。那虽是一间土砖房,但却连板夹泥的房子都比不上,房子建得又小又矮,光线也不好,在屋里感觉异常压抑。
她向来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反正现在知青点的房间足够住人,她也无需担心有人会找借口与她同住,她就想建一间很好的房子,到时把之前那间给孙玉洁住就行。
一间砖瓦房顶多不过两百块钱,而他们至少还要在这里待上五年。人生又能有几个五年呢?她如此辛苦冒险地去黑市赚钱,不只是为了将来有足够的启动资金做生意,最终的目标还是为了享受生活。
于是,她提着一瓶酒、一斤大白兔奶糖,与孙玉洁一同前往佟支书家申请地基。
娄兰花看着她们提的东西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待佟支书说话就乐呵呵地把礼物收进了里屋。
佟支书听见他们的来意后,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爽快,而是面露难色地说:“孙知青啊,这真不是我故意刁难你,你也知道,后面那块荒地是专门留给你们知青的菜地,现在你们一共有十五个知青,要是再建房子的话,剩下那点菜地种出来的菜肯定不够你们吃的。”
孙玉洁听后说道:“佟支书,我理解你的难处,不过我们以后可以在自留地里种菜,就不用院子里的地了。”
顾清清也在一旁附和着说:“我的菜也可以种到自留地里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自留地里种菜,她连正常上工都有问题,哪还有精力去打理自留地呢?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分得自留地,她不种可以给别人种嘛。
佟支书没有回应孙玉洁,反而提醒顾清清:“顾知青,你难道忘了吗?你的那一份已经用来建房子了。”
顾清清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没法安排地地基,这是在故意刁难他们,只要他不同意,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拒绝。他们房子后面可有不少荒地哪里不够种菜。
想通这一点她没有道破,反而退后一步说:“ 佟支书,如果知青点那附近没有地基,也可以划到其他地方去,我们不建议的。”
佟支书抽了一口旱烟,缓缓说道:“顾知青,可能你对我们大队的情况不太了解。我们大队的宅基地,大部分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就像你们隔壁的周家,他们那宅基地,解放前就是他们家的。我们大队可以使用,但不能在上面建房子。特别是现在周家后辈子嗣多,地基都还不够划分呢。就你们知青点的那地基,也是周家的。只不过之前给他们家的长工使用,后来你们知青来了,就给你们用了。等有一天你们知青全部走完了,这地基也是要还给人家的。我们大队部山脚下的那些地基也都是这样的情况。我们也不是不能给你们划地基,但是只能划到山上去。孙知青,你敢去住吗?”
顾清清瞄了一眼孙玉洁,见孙玉洁面露难色的点点头没说什么,看来不下点血本是别想建房子,今天佟支书肯定不会爽快的同意的,还是改天再过来走动。
两人正要离开娄兰花从屋里走出来说:“我说你是个老顽固你还承认,就这点事都不知道灵活处理。”
佟支书心想不好,不过还是叹息一声说:“我怎么不知道变通,孙知青来我们大队这么多年,一直踏实勤恳不惹事,她有困难我也想帮她,但我也是左右为难啊。”
娄兰花没看见佟支书的脸色,一脸得意的说:“他们知青点那么多知青,有几个会种菜的?他们光忙自留地都忙不过来,哪还有精力去收拾菜园子。回头你去问问,看谁愿意把菜地让给孙知青盖房子,孙知青也可以用自留地跟他们换。”
娄兰花刚才看到礼物时可是非常欢喜的,上次顾知青他们来谈盖房子的事,才送了半斤红糖,也就值四五毛钱,这次可是给了足足一斤多大白兔,少说也值三块钱,还有一瓶酒她不知道价格的,没有解决问题她可不好意思收礼物,只能想办法满足对方的要求。
佟支书看着她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懊悔当初没有和家里抗争到底,真是是眼皮子钱,这么点东西就能把她收买了。
不过最后,佟支书还是无奈地说:“我还真是老糊涂了,居然都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这样做确实可行,等过几天我不忙了,就去征求一下你们知青的意见,有人愿意我就划给你们。”
虽说事情有了转机,但顾清清还是高兴不起来,她知道佟支书不会这么轻易给他们批地基,闲聊了几句后,她便起身离开了。
路上,顾清清疑惑地问道:“你说佟支书为何故意刁难我们?之前我们要建房子搬出去时他可不是这种态度?”
孙玉洁一针见血地答道:“知青点住得下他肯定拿捏起,之前他让你们修知青要是想让你们先建好后拿来住集体宿舍,我估计这事估计还得拖延一段时间,今年不一定能修建。”
来了这些年孙玉洁还是很了解佟支书的,屁大一点事他都故意拿捏着,等你三番两次的求她。
而佟支书家等人走后娄兰花才说:“要说这顾知青除了干活不行,还真的大方,以后多照顾一点。”
佟支书气愤的说:“你懂个屁,眼起子浅的东西,这事你再给我插手,你就去给老大家带孩子。”
说完就出门去了,这有人上门求办事,没有一点架子,以后怎么管理人,而且现在知青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就连王凤梅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一群来这里讨饭或者逃难的东西,他能收留就不错了,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你去哪里?是不是把我送去老大家给那狐狸精腾位置,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不然你们这辈子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怕别人听见她不敢大声说话,回应的只是佟支书毫无停留的背影,气得牙痒痒的。最后也跟着出去,不过去的是相反方向。
大队的谣言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还亲眼目睹好多次,那狐狸精四五十岁了,每次都不要脸的摆弄各种风骚的姿势,只是是她能管控的吗?
要不是在回通沟岭之前她肚子争气生了两个儿子,这个家早就没他们位置了,特别是老人去世后,他们虽然同睡在一个炕上,但一个炕头一个炕尾,一开始她试图主动缓和关系,每次被捂住嘴暴打一顿,命差点都没了,她哪里还敢闹?
有时她也想闹得人尽皆知,让两人名声扫地,最好把工作都弄丢了,但丢了支书工作,对她也没有好处,还所以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