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长相憨厚，法令纹有点深，笑起来跟个好好先生似的。
他讨好地上前和云野打招呼。
“云董幸会，今天能见着云董我真是三生有幸。
鄙人韦豪，贵省人，做酒店和汽车分销生意。
我非常仰慕您……”
云野正在打球，想的是如何砍下更高的分数。
旁边有个人嘚吧嘚吧，忒烦人了。
不是他势利眼，主要想巴结蹭关系的人太多，他早就烦了。
“韦老板啊，幸会幸会。”云野一杆打完，拿擦粉抹了抹枪头。
虽然是在跟韦豪说话，但从始至终没看韦豪一眼。
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敷衍。
韦豪是个有眼力见的，识趣跟着张扬喝酒去了。
在云野那吃瘪，韦豪有点着急。
“张总，这可怎么办？
云董他不爱搭理我。”
张扬无奈地耸耸肩，丝毫没因为收了钱没办事而感到羞愧。
“很正常，你以为云董是什么人？
是你随便就能见的吗？
多少人排着队都想见云董而没有机会。
你能在云野那留个印象已经算幸运了。
放心，云董记性很好的，不会忘记你。
来，喝酒！”
见韦豪还是一脸郁闷，张扬像港片老电影里的黑道大哥教训小弟那样拍了拍韦豪的肩膀。
“老弟呀，知足吧。
云董是什么人？
华国资本圈、科技圈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即将成为最年轻的华国首富。
人脉关系深厚，能量之大超乎你的想象。
人家要是点头让你成为顶峰汽车的承销商，你下半辈子就有了。
别心急嗷，老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另一边，云野以大比分胜出，趁着侍者摆球的功夫朝张扬和韦豪的方向瞄了一眼。
“韦豪，这人什么来头？”
成才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自己的人脉圈，确定没有韦豪这号人物。
“不知道，应该是想通过老张攀高枝的小角色吧。
他说他是酒店和汽车分销生意的，那估计就是冲着顶峰汽车来的。”
云野想想也是，这么一来更加对韦豪此人不感兴趣。
在人际交往中，一方产生了强烈的目的性就会迅速变得无趣乏味。
而且顶峰汽车正在和万达合作，搭建属于自己的销售网络，哪里用得着别人？
“来来来，再来一盘。”
云野紧接着又血虐了成才三把，把成才打得哀嚎不止，直呼以后再也不跟云野打斯诺克了。
“真邪门！
我上次跟丁俊晖打友谊赛都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怎么跟你一盘都赢不了？”
斯诺克这项运动考验的是自我控制能力和身体协调能力。
云野在这方面堪称无解，打起斯诺克来如鱼得水。
各种高超的杆法信手拈来。
就是把奥沙利文搁云野面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剩丰富的大赛经验而已。
“那是人丁俊晖让你。
毕竟你出那么高的出场费。
人家看在钱的面子上怎么着也得给你留点游戏体验不是？
那打的哪是球啊？
分明是演技和人情世故。”
正围坐在酒桌旁的众人哈哈大笑。
云野端起酒杯在c位上坐下，左右扫视了一眼没看到刘金戈。
“刘总呢，他刚不是说要玩几把德州扑克吗？”
“做养生spa去了。”张扬露出猥琐的表情，举起双手做了个推车的动作。
云野瞬间秒懂，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时间，默默为刘金戈记时间。
年关将至，几个好友围坐在一起点起了烟说起从前。
韦豪局促地站在张扬后面，像是个局外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的确是个局外人。
他甚至得通过给张扬送礼才能见到云野一面，可见实力并不强。
起码比钱学东、张扬这些人要差得远。
酒会现场乐队弹奏着爵士乐，舒缓的节奏让人不禁联想到柔软的白沙滩。
然而冯南树却不是很喜欢。
“什么玩意儿，来点喜庆、朗朗上口的。”
什么喜庆、郎朗伤口呢？
必须是凤凰传奇的歌啊。
冯南树最喜欢凤凰传奇的歌，上去直接抢掉了乐队主场的位置，让乐队演奏《最炫民族风》。
他本人倾情演唱。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脚下青山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
现场气氛为之一变，特别接地气。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嘛。
凤凰传奇的歌的确朗朗上口。
熟悉的旋律一响起，云野瞬间感觉置身于街边烧烤摊。
不远处的广场上大妈们跳得正欢。
对于华国人来说，凤凰传奇的歌就像是某种神奇开关，听到那个旋律就像是开机了似的。
饶是云野这个平时不咋听的人都情不自禁跟着节拍哼了几下。
钱学东等人也差不多，不经意间的抖腿已经深深把他们出卖。
然而也有例外，韦豪就一直不为所动，嘴巴紧闭莫名不安。
他这反常举动迅速引起了云野注意。
你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国人，听到凤凰传奇的歌一点反应没有是怎么回事儿？
没反应，看起来甚至有点紧张。
不对劲，很不对劲！
怀疑如野草般在云野心底里野蛮生长。
之后几首歌的时间，他一直暗中观察韦豪，怀疑不断加深，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人……该不会是间谍吧？
云野吃过间谍一次亏，平日里非常谨慎。
此时他还不敢确定对方是间谍。
毕竟是张扬引荐的人，要是搞错了，面子上过不去。
直到冯南树唱完《奢香夫人》，云野终于确定韦豪间谍的身份。
你一个贵省人怎么可能对《奢香夫人》没有共鸣？
肯定是间谍！
“我出去解个手。”
云野借机尿遁，找了个无人的房间给保密局的领导打电话。
“喂，胡局吗？
恭喜您，立功的机会到了。
我好像碰到间谍了。
嗯，我有7成的把握确定那人的间谍身份，赶紧派人来吧。”
说完，云野挂断电话，把烽火4人叫了进来。
“待会儿你们盯紧那个叫韦豪的新面孔。
这人可能是间谍。
我已经通知了相关部门，他们马上就到。
在此之前，韦豪要是有异动，你们第一时间控制他。”
“明白！”
……
云野回到酒会现场，不再刻意去关注韦豪，以免打草惊蛇。
然而韦豪在旁边傻站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了，端着酒杯靠近云野。
“云董，我敬您……”
话还没说完，烽火4人直接冲上来将韦豪制服，按在地上。
韦豪懵了，奋力挣扎。
“放开我，云董，你这是干嘛？”
云野冷笑。
“死到临头还嘴硬，还说你不会武功。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