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两个还是没有打起来。
“你明明和我是同类，”羂索摸着下巴看他，微微歪头“为了目的明明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上。”
“你也没有像五条家的那个神子一样被所谓的称呼束缚，也不像夏油杰坚守着他自己的底线，”羂索好像是在诱惑他一样“你想要的是把所有权利都抓在自己手里，想要绝对自由吗？和我合作，我保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好像觉得你很了解我？”瞳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还知道哦，你害怕夏油杰离开你，就像你的母亲和你父亲一样，你害怕变成你父亲的样子，”羂索笑眯眯的，直接在他的心口精准的插了一个刀子“你也知道你哥哥的爱情是遗憾收场，但是你只能装作不知道。”
“黑木瞳生，你在害怕。”
“所以你不愿意让夏油杰接触太多高层的事情，为了他甚至搬出了本家到东京住。”
“你帮他挡住了高层那么多明刀暗箭，你说他这种道德感这么重的人知道了会不会难受自责？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你和你分开？”
羂索的声音此刻就像是伊甸园里的毒蛇带着诱惑。
“……你到底想说什么？”瞳生的眼神慢慢的冷了下来，手中的鞭子也被他握的紧紧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抽出去。
“和我合作，你能永远留住他，不好吗？”羂索看了一眼他的手，不是很在意。
“滚。”瞳生只是冷冷的回了这一句之后，鞭子就抽散了他的身子。
瞳生看着变成了雾气的羂索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个加茂家的长老咒术是‘化雾’，只要他发动咒术比瞳生的鞭子到来的时间早，他就不会有事。
但显然他还是稍稍低估了瞳生的实力。
再一次出现的时候羂索的表情明显比刚刚白了一些，胸前也多了一道口子，嘴角还粘着血丝。
“咳……”他低低地咳了一声，抹去了嘴角的血丝，在抬眼的时候，表情还是笑着的，但眼里满是阴极了的情绪，他直起身子恢复了先前的仪态，语气里带了些许遗憾“看来黑木家主这是板上钉钉的拒绝了。”
瞳生抿唇，只是追过去抬手又送了一鞭子。
羂索后撤两步，但没有躲过，这一鞭子正正好好抽在了他的胳膊上，他的胳膊瞬间折断，但他也借这个机会拉开了距离。
瞳生冷淡的看着他，没有再追过去，他怕羂索只是想把他引的更远一些对夏油杰下手，但刚刚那两下，就算他用的是个尸体，没有知觉，但灵魂上的疼痛也够他受的了。
他们两个相对而站，瞳生突然笑得张扬，冲他比了个大拇指，随后拇指调转方向，指向了地面。
他开口“傻＊，别装的有多了解我。”
当初把主意打在杰和他哥哥身上的事还没彻底清算呢。
这是对他正式的宣战了。
羂索整个脸笼罩在工厂下的阴影里，表情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阴沉的吓人。
他像是气极反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瞳生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
那一眼就像是阴冷的蛇盯上了猎物一样。
不过……瞳生有些漫不经心的想，蛇好像也在猞猁的食谱里啊……
夏油杰出来的很快，他出来的时候只有瞳生一个人有些魂不守舍的看着一处发呆，因为他微微地垂着头，他看不清楚瞳生的神色。
但夏油杰非常敏锐地察觉出了瞳生的心情非常不好，甚至有些不安。瞳生这两天好像是瘦了些，夏油杰总感觉他下一秒就像是要在月光中溃散。
“小生。”夏油杰轻轻唤他。
“杰！”瞳生刚刚还沉浸在和羂索说的谈话上面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或者说身后的气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
他猛地转过身，扑进了夏油杰怀里，鼻尖在他的肩颈处来回的嗅闻着，毛茸茸的头发不断的蹭着他的脸颊，瞳生像是一只走丢了的小兽，猛然转头发现了自己唯一的饲养员便委屈的扑过来确定他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慢慢的安抚着，眼神若有所思的扫视着周围。
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如果小生不想说他不会逼他的。
但他相信他的小生会告诉他的。
他对他娇养着了十几年的猫有足够的耐心和了解。
“我们回家。”夏油杰轻轻拂过他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嗯，”瞳生的声音闷闷的“回家。”
夏油杰看着他软了眉眼，也不知道是谁让他家的猫受了委屈，要知道是谁，他一定要去那人家里面做做客。
他知道瞳生帮他明里暗里挡了高层不少的事，但他也怕瞳生会受了欺负，所以经常从悟那和他几个在总监处工作的学生那里了解最近哪家又针对他的爱人，然后他会私底下偷偷去那家做做客。
他的学生现在有很多都在咒术界的各个体系中工作，知道一些事情倒也很简单。
“悟呢？”瞳生微微松开了一些，但还是不愿意撒手蹭着他声音黏黏糊糊的问。
“悟说他明天要带乙骨去选适合他的咒具，就先走了，”夏油杰干脆直接微微弯腰，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他整个人抱起，一边招出飞行咒灵坐好，一边慢慢的和他聊“等会儿回去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
“这身衣服不能要了，”瞳生有些不开心的皱了皱眉“一股血腥味。”
“那就不要了。”夏油杰细心地控制了一下咒灵的速度，然后妥帖地用风衣外套将他护在怀里，尽量让他不要吹到冷风。
“那个咒灵呢？”瞳生窝在他怀里，缓过刚刚之后他有些绷着自己的背脊让自己不会靠的太严实，但感受到他身上的暖意整个人舒服了很多，他将干净的脸埋在夏油杰胸口，声音懒洋洋地问“在哪？”
“在兜里。”夏油杰掏了一下兜，将咒灵玉放在他手上。
瞳生来回打量着看了几眼，便没有了兴趣，他开始琢磨夜宵吃什么“杰，你说晚上要不弄个茶泡饭吃吧，可是感觉有点淡诶，有点想吃炸猪排，但是晚上吃这个感觉好油啊，关东煮我这一身去买，会给人家添麻烦的吧……”
夏油杰笑着听他嘟嘟囔囔，时不时的应下一句，等瞳生拍板决定还是吃茶泡饭之后，他低笑着唤他。
“小生。”
“嗯？”瞳生略有些疑惑的看他。
“抬头。”
瞳生乖乖抬头，就被眼前的星空迷了眼。
星空下夏油杰看着他，眉眼含笑。
瞳生下意识的一扭头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他的眼底。
他看见了广袤星河，看见了夏油杰眼底映着的万家灯火，和在那所有之前的他自己。
初见时那双故作老成的眼睛，雪夜表白时那双恋恋不舍的眼睛，高专夏夜隔着窗户对望时那双溢满温柔的眼睛，他故意出事那一次那双焦急担忧的眼睛，初次那晚那双仿佛要把他溶于骨血的眼睛……
一桩桩一件件是他，也只有他。
那一双双始终温柔望着他的含情眼合在一起，是映着他的紫色珍宝。
是夏油杰的眼睛。
他感觉到风应该是从耳边吹过，但他感觉不到晚风的半分凉意。
鼓噪的心跳自身体深处涌向脑海，他被妥帖地爱着。
瞳生突然释然了。
羂索说的没错，是，他是害怕夏油杰离开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只是他不想让夏油杰为他担心所以一直压在心底。
但此时此刻，在这片高空，星穹之下只有他们。
呼吸纠缠。
他们互为爱人，也是彼此的软肋，逆鳞，人质。
他们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在高空中共舞。
是彼此深深信任之人。
他突然就释怀了，羂索没有一句是说错的，但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他可以为此承担所有代价或者结果。
他放松的彻底靠近夏油杰的怀里，好像不再担心身上的血污会弄脏了夏油杰的衣服，他耳朵贴在夏油杰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声音现渐变得有些含糊不清“杰……我真的好累……”
“睡吧，到家叫你。”夏油杰温和的拢住了他，替他挡了所有的风。
【这一章我删改了好几遍，所以发的有些晚( =1w1=)，希望效果宝宝们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