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是什么药,然后推到姜里面前,只有一个字,带了在警队执行任务时命令的口吻,不容抗衡:“吃。”
姜里低着头,掰着小拇指的关节,咯嘣咯嘣的,一声声还挺清脆,看到药递到了自己的面前,静静躺在警官的手心,他手心有常年握枪的薄茧,线条延伸,腕骨冷白流畅。
她盯着药,坐在沙发上,再往上看,一寸寸看池延祉的脸,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视角,他半张脸在灯光的映照下异常深邃,嘴角还破了口,唇色极淡,让人很有破坏欲望。
“你怎么确定我不是就想吻你……”
“行行行,我吃药。”
就是眼睛逼人。
姜里不跟他犟了,怕下次池延祉整出来一个手铐直接把自己拷走,乖乖巧巧拿起桌上的水杯,接过池延祉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池延祉直接忽视了姜里说的话,手指抬起姜里的下巴,掐开她的嘴,“别动。”
这是惯常的检查吃没吃药的手段。
姜里不至于在这时候跟池延祉犯浑,无辜含糊道,“……我真吃了。”
确认姜里真把药吃了,池延祉才松开手,抽出茶几上的两张纸巾擦了擦骨节,垂眼扔进垃圾桶。
听到她说。
“对不起,池延祉。”
这句话来的很突然。
是否带有一丝试探味道。
“你别生气。”
池延祉没什么表情的抬头,半张脸暴露在灯光的光线下。
她坐的还挺板正,眼睛一直看着他,黑漆漆的,意外纯粹。
该软的时候软,该犯浑的时候一点也不差。
这样难缠的孩子。
“这不是玩笑,姜里。”池延祉从茶几前站起身来,警服折出一两道并不明显的痕迹,“我不跟你闹。”
“哦。”姜里舔了下嘴角。
嘴上的感觉已经有些麻木了,他眉眼冰冷沉默。
“你能不能好?”
“什么?”
“我不管你以前什么样,治了病就好好吃药,别跟我别发疯,别在外面作死。”
“哦……”
这一次姜里语气拉的更长一点,也更轻。
连时间都显得漫长。
在这昏光狭小的老楼租房里。
应该光鲜亮丽但实际上看不到未来的大明星,还有沉默寡言但是永远正直的警官先生。
“我尽量,照着你的话做。”姜里嘴上有些发干,可能是发烧,有点微微起皮,她总忍不住撕,就会冒出点轻微的血花,后知后觉的是微微的痛意。
“大点声!”
池延祉声调忽沉,惊得茶几上尚未喝完的杯中水晃动,声音回荡得异常清晰。
真有种上级训人的劲。
那种气势,不像是一般执勤的小警察能有的。
但姜里面对池延祉总是没有多想,也就默认是性格使然。
“我说!”姜里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回答,“池警官说什么都是对的!”
“不是我说得对,”而他说,“是你自己要往对的方向去做。”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一旦行差走错就回不了头的,黑暗往往在无声无息时将人蚕食。
我能保证的,就是把你往对的方向领。
至少。
法堂之上,公正不朽。
“明白了!池sir……”姜里沉默了一会儿,手指习惯性的扯了扯嘴角那块死皮,看着池延祉的脸,“你没有别的想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