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吗？”郭一风点完餐坐下后开口问道，却又瞬间补充道，“对，我忽然想起来，是不是我之前问过了？郑楠反正要读研，我们几个就先出去工作，为他探探风！”
“这有什么好探的？”张望开口道，他其实很乐意郭一风提到这个问题，“反正郭总到时候会给我安排工作的对吧？”
自从上次郭一风答应会帮张望提供工作后，张望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那里，可他心里清楚对方并不会无缘无故帮他什么忙，因而只要在关于工作的话题中，张望对郭一风永远保持足够的谦卑，他也乐意通过放低身段使郭一风认为助人为乐这件事是高人一等的，甚至在很多时候等同于施舍。
“郭总不会见死不救吧？”张望没有说出“说话不算话”这类可能会触到对方矛头的话语，只是将郭一风放到矛盾的制高点，使其不得不因为心里的不安然后为他提供便利。
“不要着急。”郭一风并不想接张望的话，但也只好承认道，“因为疫情，很多行业都不好做，我想回青岛开一家店，不过风险很大，除非你给我提供资金，否则你就不要着急好吗？”郭一风觉得这样的话语可能不够凌厉，继续补充道，“现在你就是把钱换成硬币去打水漂都比开店赔得慢！”
张望听到郭一风的话语，心里很是不安，他明明清楚对方并没有义务在他的人生事业上为他提供帮助，可是他依然选择寄希望于对方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护他周全。
“只要你能给我提供工作，我就可以安心写作，甚至在成功的时候愿意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你。”张望曾不止一次在微信上对郭一风做出承诺。
值得强调的是，张望之所以在微信上如此言之凿凿，更多的理由反而是他相信自己可以成功，并愿意留下些证据让郭一风可以在想要兑现的时候拥有凭证。“至少我不会忘恩负义的！”
张望之所以会如此肯定自己能兑现承诺，除了他为人足够坦诚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觉得自己对钱不感兴趣。
这句话可能从他这般普通的人口中说出来完全没有说服力，毕竟他真的没钱，可张望总是无端确信自己不会为利益而冲昏头脑。“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张望扪心自问，“可我有信心自己要的并不是钱。”
“你还是自己好好找工作吧。”蒋拂晓在张望开口之后立即说道，“为什么不自己尝试一下呢？实在不行你来昆山，到时候我在我家附近找个厂子，我看看能不能推荐你进去。计算机还是很好找工作的，到时候你可以先住在我家。”
张望听到蒋拂晓的承诺很不是滋味，他心里十分清楚蒋拂晓正是那种会斤斤计较的人，因此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必定已经在心里做过无数次的心理建设，“而且他一定会兑现承诺的。”张望心里肯定道。
“我还不知道......”张望因为蒋拂晓的话竟变得忐忑不安，刚刚还布满笑意的面容瞬间失去其灵魂，只有一具皮囊挂在脸上。“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我不想做计算机你是知道的。蒋拂晓，我就想试一试不顺着时代的发展走可不可以，我不介意伤痕累累——除了伤疤以外没有任何收获，我不介意走很坎坷不安的路。如果我真的想要坚持写作的话，我必须要这样走，不然我根本写不出我满意的文字，我有这样的预感，也请你相信我的判断。”
“况且，你不觉得中国的文学已经每况愈下吗？”张望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此做出评价，可他依然要说，“你知道‘茅盾文学奖’吗，我不知道你们读没读过近几年获奖的作品，反正我听说这些作品完全没有以前好看了，至少在普通的读者看来，或者说在我看来，中国的文学好像停留在某一时间就再也没有前进过......”
“行了。”郭一风出声制止道，“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好，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有什么用呢？你是什么有影响力的人吗？现在社会难道你还不了解，只要你对某一作品提出批评的时候，这部作品或者这部作品的作者的粉丝便会对你进行无止境的人身攻击，并要求你拿出优秀的作品给他们看看你的能力，不然你凭什么出声说话。”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目前整个国际就是在走下坡路，但是环境却不如战争时期那样动荡不安，那怎么可能会有优秀的文学作品诞生呢？我要给你强调一点，说文学没有用的国人大有人在，毕竟我们要的是科学发展，你懂什么是发展吗？能源，科技，诸如此类我们可能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诞生，可是它们具备的影响力却是无穷尽的，而这些足够保证......我不想说这些东西，你自己要知道的是如果你不继续走计算机这条路，那你必然要选择文科专业的职业，此类职业不能说不好，但是工资一定不会高，不过你也没有女朋友，可能不会在意工资的多少......”
“对了，”郭一风一提到女朋友这个词，反而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突然转移话题，开口问道，“你和那个林曼怎么样了，人家知不知道你这么个人啊？”
“谁是林曼？”蒋拂晓像是置身事外的人一样，却被触动心弦，“是不是你前女友，就是不要你的那个。”
“她姓童！”张望反驳道。
张望对蒋拂晓感到无语，但并不在意他的话，开口对郭一风说道，“我和林曼能有什么，就是很单纯的粉丝和偶像的关系。”
“是不是那个唱歌很好听的博主？”郑楠突然想起林曼的身份，开口对蒋拂晓说，“你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看过一次抖音的直播，张望就在直播间给人家记录歌名，还给人刷礼物......他可是榜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