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漆黑,窗前书桌上的台灯将空间照亮。
陈雪茹伏身在桌上,低头仔细地看着手中信件。
随着信纸的翻动,脸上表情跟着变换,一会高兴,一会皱眉。
“雪茹,阳阳信里都说啥了?让我也看看。”
未见其人,先听到何雨柱的喊声,他人紧接着走进了卧室内。
陈雪茹正看着呢,不管他继续读信。
何雨柱习以为常,自顾自走向书桌。
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家儿子跑开这么远,她这个当妈的哪能不担心。
每次有信件回来,看了又看,每封信都好好收起来。
“好啦好啦!要你自己写又不写,你非得蹭到我这里看。
给给给,自个拿去看去吧!”
陈雪茹读完最后一行字,看到弯腰凑到脑袋旁的何雨柱,连忙把信纸递给他。
何雨柱也不恼,笑呵呵拿过来,一目十行扫过纸面。
看着他翻动信纸,陈雪茹脸上喜忧参半,喃喃自语。
“阳儿信里说他要提干了,还是去侦察连。
我和人打听过了,能去侦察连的都是精兵。可听他们说,任务也是最危险的。
柱子哥,这可怎么办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阳儿还小…”
说着说着,语气变得哽咽起来,实在是太担心儿子的安危。
何雨柱匆匆看过信件内容,眉头一皱,但快速隐去,不想让陈雪茹发觉。
信中即使报喜不报忧,三言两语讲事情略过。
可他不是陈雪茹,知道其中的风险有多大。
尤其是儿子去的地方是东南边陲之地,边境线上总会有些小行动。
侦察连作为部队的先锋,时常执行危险的任务。
一旦上了战场,那就是生死有命,能不能活下来看祖宗保佑。
更何况几年后,风云突变,可是会爆发新的战争。
在这之前,不可能会没有前兆,怕是早就出现了苗头。
可他不能据实回答,除了徒增烦恼,没有任何其它益处。
反而还要出言宽慰她,尽量少些挂念。
“雪茹,你放宽心,现在没有打仗。阳儿在部队里只是训练会更艰苦,不会出现什么万一。
你也知道他从小就跟着我锻炼,身体壮着呢!既然能选进侦察连,说明他过得如鱼得水。”
陈雪茹紧紧握住他的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眼神发散,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你说要不要让阳儿回来?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回来做个安稳的工作。
他到了该结婚生子的年纪了,上次来信还说起了遇到的护士小姑娘。
这次信里没提到,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这就写信问问。要不然结了婚再回来也行。”
越往下说,她的眼睛里越有神采,一拍手就准备拉开抽屉,拿出信纸写回信。
何雨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翻手重新握住她的手。
“别心急!等会再写也不迟。
不过嘛,这件事不要咱们替他做决定,要让他自己拿主意。
遇到事情就逃避不是办法,就算强迫他回来了,人也废了。”
青年人正是奋发向上的时期,强迫人低头,不是变得叛逆,便是没了冲劲。
想到自己儿子变成老实巴交的性格,这不是她所希望的。
陈雪茹咬着嘴唇,沉吟良久后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只是问问他,不会强迫他回来。”
“雪茹,你放心肯定会没事的。阳儿他所在的师长是曾大爷的儿子,不会让他受委屈。”
何雨柱拍了拍她手背,轻声劝慰。
不要求特殊照顾,能有个人在上头,无形中少了麻烦。
陈雪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定了定神,将纸笔取出,开始伏案写信。
从旁边搬来把椅子,他静静陪在一旁。
翌日。
何雨柱提前从单位下班,骑车赶往灵境胡同。
等进了院子,时间已然到了傍晚,天边只有残阳洒落。
“何叔,爷爷在书房看书,说你到了,直接去书房找他。”
庭院中的孩子已经换了一代,说话的正是陈大哥的儿子,如今放假在爷爷家玩。
“好嘞!那你们玩着,等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何雨柱亲切的招呼了一圈,摸了摸几个小萝卜头。
“好呀好呀!”
在一片欢呼声中,只身穿过,走向书房。
来到熟悉的房门前,他敲了敲门便迈步而入。
抬眼望去,头发已经苍白的陈首长坐在沙发上,笑着看了过来。
“柱子,你自便,我就不给你倒茶了!哈哈~”
何雨柱回了一笑,快步来到茶几前。
“瞧您说的…这么多年了,我可不会跟您讲客气。”
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路过来,正好有些渴了。
顺便打开陈首长面前的杯盖,给他添了一些。
陈首长乐呵呵端起茶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有什么事?”
何雨柱一屁股坐下,喝了一大口水,将茶杯放回桌面。
“首长,您宝刀未老啊!我这还没说话呢,您就猜到了。”
“滚滚滚~你小子那点微末道行,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陈首长尽管很开心,可说出来的话是一点不饶人。
“首长,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安排我去西南,最好是军医院。”
看着何雨柱一脸正色说出诉求,陈首长眉头一皱,不解地看向他。
“你小子这是摆什么龙门阵?凭你的医术水平,安排你去医院问题不大。
这多年了,你除了当初为了小陈的事情,和我张过嘴。这是你第二次,我破例也要给你安排。
不过,你能和我说说什么原因吗?”
听见这番话,何雨柱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这事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回答。
“首长,嘉阳刚来信,信里说他选进侦察连了。
我不能让他当逃兵,可作为父亲,是我把他送进部队,我希望能带他回来。
如果运气不好,那没有其他可说的。要是负伤了,我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陈首长听完,神色肃然,郑重点头应允。
从枪林弹雨中幸存下来,他一生经历了无数危险。
现在西南边陲的侦察部队风险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你没有要我调走小阳,让我很欣慰。
我明天就去安排,你在家等消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