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回头看了奥索卡一眼,说:“你最好别进去,影响兰的心情、打乱他的工作节奏。”
奥索卡微微笑了笑,走到洛克身边,站在半透明玻璃前注视着兰,一边问洛克:“你是怎么说服他的?”以兰的倔脾气,奥索卡原以为得狠狠逼一逼他,他才会老老实实地继续完善机甲。而且,洛克居然会帮他?奥索卡更想不通。
洛克轻轻耸肩,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我跟他说,我们现在的处境艰难,想要逃出赫西斯只有一个办法,一架可以进行空间跳跃的机甲。”
“哦?!”奥索卡也笑了,他倒是小瞧了洛克,这话无论是骗兰的,还是骗他的,甚至可以是同时骗了兰也骗了他,洛克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胆子可真大,“他手上的手铐离开基地范围就会爆炸,那要怎么办?”
洛克看了看奥索卡,眼神仿佛像是在看个傻子,分明在问——你是认真问这个问题?
“液氮。常见冷凝剂。”
奥索卡也看了看洛克,目光中带着诧异,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对洛克的赞许,液氮确实在工厂中有多处使用,其他人在严格的监控下或许不可能拿得到,但是凭洛克的本事一定没问题。
“既然已经有了可行的逃跑方案,为什么告诉我?”
洛克忍不住笑出声,答案显而易见:“可以逃跑,但我不打算逃跑,至少不是现在。”
“哦?是吗?难不成是因为上次的谈话,你想通了?”奥索卡相信自己的判断,洛克是暴风组的人,能通过暴风组的遴选,除了体能、智力各方面必须极为优秀之外,更需要有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洛克是不可能轻易背叛联盟的。
“想通?倒也不能这么说,是想清楚了。”洛克将目光挪回兰的背影上,缓慢而坚定地说,“我喜欢他,他是我的omega了。既然我没资格进入兰家,那就只能委屈他暂时留在这里,先别回去。”
奥索卡看着洛克,越发觉得他有意思了:“暂时?”
“嗯,暂时。等我们有了孩子,等你把联盟搞得天翻地覆,我就带他回去。等到那时候你的机甲也完成了,兰也离不开我了,咱们互惠互利、好聚好散。”
洛克瞥了奥索卡一眼,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继续说道,“要知道,无论过多久、无论发生什么事,兰都不可能认同白月和你的理念,决没可能真心实意为你做事。你想得到兰家的支持,还不如去找他父亲,反正他也算是你半个学生,而且听兰的意思,他父亲确实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只要白月真有实力,他肯定跟你有共同话题聊。”
奥索卡不得不承认洛克的话很有说服力,一旦得到了兰家家主的支持和性能完全的机甲,兰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正如洛克的如意算盘,为了保持与兰家的良好关系,他会放了兰。
奥索卡微微笑了笑,好个洛克,几句话而已,就把囚徒、人质,变成了“合作伙伴”。
“你就这么自信能稳住兰?让他’暂时’留下?”奥索卡也看向了实验室里的兰,“虽说是omega,但他的脾气可不小。机甲造好了,逃跑却失败了,你想好了怎么继续哄骗他?”
洛克嗤笑了一声:“我的omega就不劳烦您老人家操心了。”
“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好好再考虑一下,留下来帮我。以你的能力,我可以给你一艘大星舰。”
这回轮到洛克露出惊讶,转头看向奥索卡:“大星舰说给就给的嘛?难不成是个玩具?”
白月的这个基地虽然大,但是远远没有建造大星舰的能力、设备和场地。洛克想不到,太阳系里还有什么地方能让白月建工厂造大星舰,居然暴风组一点情报都没有?!
“联盟新建造了两艘大星舰,其中一艘刚刚开始试航,你不妨考虑考虑。”
“原来是慷他人之慨。等你得到那艘大星舰再说吧。我这人从来不收空头支票。”
“那我们不妨打个赌。”
洛克看着奥索卡,没有接口打赌的事情,反而说道:“我很好奇,你真的认为毁掉联盟会是人类的进步?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利益罢了。”
奥索卡对洛克这么直白地骂他虚伪表现的毫不介意,轻笑了一声,说:“毁掉联盟并不是什么进步,彻底改变联盟的制度才是。上天创造人类,赐予不同的性别,就是为了让我们各司其职的,只有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相应的位置上,才能达到最高效的生产、完成更艰难的任务、创造更多的价值,而不是浪费时间争论不休。”
洛克听后挑了挑眉,不予置评。奥索卡说的好听,最高效的生产、完成更艰难的任务、创造更多的价值,不过是压榨大多数人成全极少数人的利益,这一套东西他五六岁时就懂了。
“看样子你不认同。”
洛克笑起来:“怕您不知道,我作为Alpha的家庭地位是我的omega决定的。如果认同你,那我今晚的位置就是在床底。”
“呵……”奥索卡轻蔑地哼了一声,刚说他聪明,这就成了一摊烂泥,他枉费他刚刚跟洛克多费这么多口舌。
奥索卡转身要往实验室里走,却被洛克出声喊住:“哎,你最好别进去,你要想兰安心修机甲,就尽可能少出现在他的面前,我的omega脾气可不小,很难哄的。”
因为洛克的话,奥索卡一整天没再来烦过兰。奥索卡原本打算将伦萨庆典的实况转播放给兰看一看,再打压他一下,消磨他的心气,不过既然洛克能让兰专心修理机甲,曼德尔确认了进展不错,他就没必要多此一举去激怒兰,于是心情不错地放过了兰。
晚上到了点,兰被伊诺照例带去礼堂参加omega的祷告。
兰忙了一整天,不经意间流露出疲态,面对伊诺和白月的其他omega依旧面无表情。设呢狗屁的祷告,他听着生气,连昏昏沉沉的瞌睡都被怒意烧尽。
伊诺犯了错被惩罚,毁掉了腺体,经受了这么大的痛苦,他居然能将奥索卡允许他参加祷告当做恩赐,还能站在角落里,一脸虔诚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念出虚伪、荒唐的祝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