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永流连忙说道:“你多这份心做甚?我若是想要对你动手,刚刚不就已经在你背后打你了么?计难施的毒我可解不了,这也只是一般的解毒药,守护肝脾用的。”
夏无踪没有接下那个瓷瓶,反而冷笑着说:“你这瓶子里该不会是计难施的毒药吧?听说他的毒药可厉害了,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许……也许他把这药给你是因为我对他的戒心大,对你的戒心小,骗我吃下药去,好叫你逼问我一些什么事情吧?”
水永流见得夏无踪不领情,将那小瓷瓶一收,说道:“计难施哪里有那闲空与我言道那些,赤冥老道手上的八残剑可比我的七星剑厉害得多了,他们二人打了个不可开交,现在还在树林外面呢。不要正好,还省了我一枚灵药。”
夏无踪说:“不可能的,这里是石家大院的后院小树林。虽然刚刚没人在那里,但现在天色已黑,石奇川早已回到了家中。若还在那里打斗,石家从书局回来的长工们会听到的!石奇川是豫王旧部,与五行刀卫殿煌常有往来,你猜卫殿煌会不会过来看看?豫王旧部要是来了,我们可怎么出去?”
“来了又能如何?他们也得敢进来呀!这片树林看着不大,但却诡异得很,我刚刚亦是转了两圈,总在一个地方打转,好不容易才寻到这里的。”
“这树林就是个阵法,石奇川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些豫王旧部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们若是发现王璇玑失踪了,且又在后院后现有人打斗过的痕迹,能不进来看看?只能说明计难施与赤冥老道也进了这片小树林,要不然你们才不会冒险跟着进来呢!你不就是想知道宝藏之事么?”
水永流连忙问道:“能不能与我透露一些?”
夏无踪轻笑道:“你的主子没与你说过?”
“我就只是他雇来的而已,他能与我说什么。我可听说你是什么都知道,前礼部尚书吴渤其实就是你杀的对不对?他到底与你说什么了?他若是没说出点什么出来,三龙社没理由留着你的。”
夏无踪侧头看着水永流反问道:“你想知道?就不怕知道了以后给自己惹出点什么事情来?”
“你告诉他们的东西如果真的那么有用,他们一早就拿到宝藏了,绝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反正都不怎么重要,你便说一些出来让我听听也就是了嘛。”
夏无踪轻笑一声说:“你即是想听,那我便告诉你!你附耳过来。”
水永流没有上前,反而是退了一步说道:“你不会是想趁机打我一掌吧?”
“我现在可没那个气力去打你。刚刚我还听到打斗声,现在没有了,想来……想来赤冥真人与计难施亦是被困于此,各自寻路休战了。想来不一时,他们也会像你一样寻到这里来的!”
水永流一听,也警惕起了周边的环境来。
他自视武功在夏无踪之上,但计难施与赤冥真人却是真正的高手,他哪能不怕。
水永流绕过篝火,与夏无踪坐对着,并且盯着那想要逃却又逃不了的王璇玑。
他这么做无非是担心计难施突然来到,要对自己不利的时候,夏无踪会突然对自己出手将自己给强留下来。
同时,他又担心赤冥真人王璇玑跑了,使得赤冥真人来到之时没有东西可以钳制对方。
水永流坐下以后便说道:“想来只要控制住这小娘皮,赤冥真人就不会把我如何,他多少得给现世阎罗一点面子吧。且计难施与我们算是同路人,不至于无事生端,突然对我出手。对了那个吴渤……”
夏无踪把玩着扇子,见得上面的机关已经飞不出任何飞针来,随手就扔到了王璇玑身边的地上。
王璇玑愣了一下,拾起了那把扇子,权当临时防身之用。
虽然有扇子在手,但她却是不敢跑。
毕竟自己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女流,即使趁二人不备而逃,用不了一分钟就会被抓回来。
到那时受伤的怕还是自己。
所以她也只能拿着扇子警惕地看着眼前这看似有说有笑,又极为不合的两个人。
夏无踪拿起一根长木条,一边摆弄着火苗,一边回答着水永流刚刚的问题。
他说:“我只能告诉你,吴渤不是我杀的,他的死与那个库银宝藏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反而是计难施与那宝藏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他知道的怕不比我少多少,谁让他是周昭宗当年的御前侍卫呢。五岳四龙可是知道那库银宝藏大部份的秘密的!”
水永流连忙问道:“什么秘密?”
“候天集!”
“怎么又是那本候天集?不是说谁都参透不出那本书里的秘密么?”
夏无踪笑道:“当然参透不出来了,因为那就不是用来参透的!候天集里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封面封皮之内夹着的一张纸!”
“莫不是宝藏图?”
“对!就是一张宝藏图,只不过那张纸上写的却都是数目字!”
“数目字?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那份宝藏图?”
“没有。但有个人可能见过!”
水永流连忙问道:“是谁?”
“白叔达!”
“哦?就是最近被皇帝抓起来的吏部侍郎白叔达?他怎么会知道宝藏图之事的?”
夏无踪笑道:“他的二哥白仲德在追捕前朝周室宗人之时,曾找到过周昭宗的五皇子柴宗信!”
“柴宗信说的?”
“不是。柴宗信当时不知藏哪里去了,但她的妻子,就是金家的那个大美人却是没能逃脱,被白仲德给抓住了,那宝藏图之事即是那美人儿为了求饶向白仲德说的。”
“听说周昭宗驾崩之前,将自己的儿子一一找去说了话,想来……想来是那柴宗信真的知道这个而与自己的妻子金氏说了!若是这事出自白仲德之口,想来还是可信的。”
夏无踪言道:“白仲德当时是深信不疑。他在知道了有宝藏图的存在以后,便开始四处寻找起来,他的异常行为引起了白玉川的怀疑。”
“白玉川?那不是他爹么?他没把宝藏图之事与他爹说过?”
“这姓白的一家子但凡有一个是好人也不至于被灭族了!白仲德自然是没与白玉川说起过这事。白玉川见得白仲德有所隐瞒,于是便派了一个女人去接近白仲德。白仲德好色成性,在床上就把这事给说出来了,当天夜里他就死在了那个女人的肚皮上!”
“我也听说白仲德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但……虎毒还不食子呢,白玉川就因为白仲德没与自己说实话而杀了自己的儿子?”
夏无踪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信?那你就去问问计难施,就是他下的手!计难施手上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倾泻不止。而白仲德又好女色,这种死活,最是合适他不过,谁又会去怀疑呢。”
水永流又问道:“那后来呢?”
“白玉川能看出白仲德的异常,白叔达这么一个精明人他就看不出来?他甚至一早就猜到了是那投靠三龙社的计难施所为。想来是计难施后来与白叔达说了些什么,使得贪婪成性的白叔达直接去找了白玉川,向其索要库银宝藏的秘密。但是白玉川不愿意与他说,于是他就向刘昴举报了此事,刘昴怒不可遏,便将白玉川以谋反之罪给诛杀了!”
“那白家老大白伯约之死……”
“白玉川被捕入监,白伯约能好到哪里去?自是被刘昴一并交给了白叔达审问。白伯约是被白叔达给拷问拷死的!”
“阿?”水永流惊呼出声来。
他是真没想到白玉川及其三个儿子会互相嫌弃到这种地步。
夏无踪接着说:“白伯约是白玉川的长子,找宝藏图之事即是白伯约在做。包括在蓝田县那里买了块地,就地盖起房屋,于后院里秘密挖掘。结果什么都没挖到,倒是打了口井出来。听说最近那所房屋也出事了,从井里刨出了个尸骸出来。”
水永流对井中的尸骸可不感兴趣,他连忙说道:“白伯约还去挖过?这么说来他找到那张宝藏图了?那些库银宝藏被挖出来了没有?”
夏无踪笑道:“宝藏图当时应该还在那本候天集里,白伯约应该是找到了别的线索才去蓝田县那里挖宝的,显然他是被人给骗了,可能是就是被枯荣给骗的吧。”
水永流连忙说道:“不可能呀!那么多的翰林学士在鼓捣那本书,怎么可能还能不发现呢!再者说了,刘昴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不也一早就将候天集收起来了么?如何还会落在翰林院里被人发现?”
夏无踪轻笑了一声说道:“刘昴抓捕白玉川是秘密进行的,是将白玉川诓进宫中以后进行单独的抓捕。而当时白玉川并不知情,他拿着候天集进了翰林院藏书阁里在找别一本什么书!也即在此时,被刘昴派人给抓了起来,那本候天集即遗落在了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