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见泪痕湿
刘梦棣生气地说:“别想了!小心本王在父皇面前告你一状,就说你妄揣圣意!”
臣子有的时候当然得好好得想一想皇帝的意思,要是违了圣意可是可出大事的。
所以皇帝一般情况下不会生这种气,他如果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一定是对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且还将事情给办错了。
秦谦看向外厅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贤妃娘娘能不知不觉得不见了,除了从密道里跟随皇上走了,臣想不出第二种解释。且您若是不知情,是绝不可能这么冷静的,可见六爷您是知道她现在一定十分安全!皇上去见吴国长公主,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国事,其中一定也有部份私心。照六爷您的话来说,那就是抛开国事与女人幽会去了!”
“本王可没这么说!”
“臣意思是,即是幽会,怎么可能还会带别的女人?那一定就是贤妃娘娘自己要跟着皇上去的!可是,连你我都不知皇上会离宫而去,她又是怎么知道的?皇上又是怎么愿意让她跟着,她又怎么敢跟违抗圣意跟随而去的?刚刚六爷您说太后是明眼人,且能镇得住宫中的也只有太后,可见皇上事前是与太后说过的,她是知情的。即是如此……”
刘梦棣翻着白眼说道:“秦相,你刚刚一直都说本王多疑,你的心思可也一点也不少呀!”
秦谦言道:“六爷,您说句实话。是不是太后让贤妃娘娘跟着皇上的?”
刘梦棣回答道:“秦相!本王都跟你说了,本王不知此事!太后没说过,义娘也没与讲起!本王要是知晓,能让他就这么离了宫?他上一次微服出宫在长安城里闲逛,还是本王向宫中通风报信的呢!你忘了?”
秦谦却是一点也不相信刘梦棣的话,他说道:“吴国长公主如今把持着吴国的朝政,乃是他国一柱,太后那里一定是不放心的……或者说皇上担心他们旧情复燃而再出点什么事情,所以一定会派个人去盯着。这个人就是朱贤妃!虽然贤妃娘娘也是吴国人,但她却是吴国小公主当年带出来的婢女,与其回到吴国还不如在汉国当娘娘,所以她一定会为汉国着想!”
刘梦棣问道:“然后呢?你是不是想说,义娘一定会与我说?父皇出走之时,本王人是在宫外!进宫的时候是被禁军看着的,后来直接被关在了这里,你觉得本王能知道什么?”
“那只能说明皇上出门之前您就已经知道了!即是六爷已然知情,那皇上那里就不会有危险了,您一定会有所安排的!”
“秦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话要是传进父皇耳中,他定是会觉得之前他宫中消息泄露全是本王做下的!你这是又要怎么害我?”
“不不不,臣没有害你,只是关心皇上!”
刘梦棣说:“你觉得本王会信你的鬼话?不是,太子妃到底与你说了什么了?你又做了什么安排?是不是与周元甲一样派人刺杀皇上,好让太子快些继位?”
“六爷!”秦谦一听,着急得说:“六爷怎么能这么想,臣……”
“不这么想那怎么想?父皇要是在宫中,你自是不敢做,但他要是在宫外,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要不然太子妃与你说的时候,你如何不去阻止皇上?”
“没人与臣说过此事!”
刘梦棣生气地说:“那是谁与你说的?蒋宗宪可还蒙在鼓里呢,你可别说是贤妃娘娘与太后与你讲的!父皇是从密道里而去……你该不会是在薛贵妃的含冰殿里有人吧?”
“皇上就算是从含冰殿密道里走的,可那时候臣被因在紫宸殿中,与外界隔绝,哪里知晓那许多,也没办法联系心腹呀!”
“父皇做安排的时候你一定就已经知晓了!”
“六爷!”
…………………………………………
汜水关外。
原本滔滔不绝的黄河在这个寒冬里一早就给冻上了。
说是开始解冻了,但那也只是部分地区,且也没有完全解开。
那些凌冰屋屋叠叠地错落压致着,寂静而又深邃。
如果有阳光照射,黄河河面上一定会出现一段由凌冰折射出的五彩斑斓的美。
可现在是在夜里。
冰冻的黄河此时像是一条银龙躺卧在山脉之间,潜而休生。
而这副场景,在刘泷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眼前,则也成了一道美景。
在这美景边上的一个小山屯上,刘泷正坐在一个亭子里看着那带着白光的河面。
亭子里亮着几盏灯笼,有几名壮士正站在一边低着头,像是在打瞌睡。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有些颓靡的壮士即是汉国宫中最顶尖的高手。
亭子有些破旧,柱子掉漆不说,连边栏都有些松动了。
亭子里的石桌桌面好似从来都没人擦拭过,上面布着一些墨渍。
想来是有许多文人才子在此写诗作画,这才将桌子给弄成这样的。
即使是这般,桌子上还是摆上了一些东西。
刘泷是个讲究人,他平日里在宫中锦衣玉食习惯了,即使是出门在外,他又哪里能过得了什么苦日子呢。
桌子上摆的不是什么宫中的御膳,也不可能是御膳,就只是一些当地的糕点、蜜饯、干果一类的东西。
当然了,与人相会,一壶酒也是少不了的。
只是现在出了一些问题。
刘泷出门之时带上了薛峡及一些禁军侍卫,但宫中贤妃娘娘却是跟了出来。
刘泷出门可是要与女人幽会的,有这么一个电灯泡跟着,那桌子上应该放几个酒杯呢?
放两个?还是三个?
最后是薛峡拿了五个杯子,将其倒叩在木盘里,放在了石桌的中间。
谁要用谁自己去拿,可不犯这种让人嫉恨的事情。
皇帝刘泷痴痴地看着江面的时候,坐在桌边的一位美妇人却是幽怨地低着头。
那美妇人当然就是朱贤妃了。
朱贤妃是吴国小公主出嫁时带来关中的。
她虽然是吴国人,但却不可能会心向着吴国。
原因其实很简单,就像秦谦说的那样,她在吴国的地位不高,但在汉国,他可是四大妃之一。
暗通齐国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相反,在汉国除了太后皇后之外,几乎就没有别的女人地位能比她还高了。
只是她毕竟是吴国人,汉吴盟好,她是绝不可能去破坏的,
所以对于史太后来说,没有人比朱贤妃还适合用来盯着刘泷了。
即不像别的妃子那样会因吃醋而破坏刘泷的大事,同时还会让刘泷有所顾忌,使其不可能与吴国长公主长时间相会。
刘泷若是陷入温柔乡,在宫外逗留半个来月,那对汉国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朱贤妃幽怨着看了刘泷一眼,却是不敢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来。
她似有似无地幽声吟道:“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
没等朱贤妃念完,那刘泷却是回头问道:“恨谁?”
朱贤妃一听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正当她要下跪之时,那刘泷却是一把上前将她给扶住。
刘泷言道:“别跪,被人看到你动不动就下跪,可是会给朕带来麻烦的!”
在这样的寒夜,且还是在郊外山屯之中,一个路人都没有,谁又会看见呢?
朱贤妃低头说道:“是妾身自吟,惊到了皇上,妾身不该……”
“你也别总妾身妾身的,你是四妃之一,早不是那宫女婢奴了!”
“妾身不敢拖大……”
“朕知道你心中有气,可别在这时候,回去朕好好赏你,你且先收一收!”
朱贤妃看着刘泷安慰自己的样子想起了以前的温情,那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刘泷接着说道:“朕出来是真的办要事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没错。朕要会见的人是个女人,可她……也没错,她与朕以前是有些情感上的瓜葛,但……是,她现在还与朕藕断丝连,只是……朕对你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你还会不知么?”
刘泷说着抓起了朱贤妃的手,温柔地说:“你是吴国人,在汉国举目无亲,是朕在宫中护着你,使张皇后、薛贵妃她们对你无可奈何。即使有的时候是你错了,朕不是也一直向着你的么?”
“皇上,妾身……”
“好了好了,之前与你说了别跟来别跟来,你自己非要跟来。舟车劳顿不说,又有吃不完的醋,何必呢。即是出来了,便乖乖的。一会儿……一会儿我说完正事我们便回长安。有你盯着,朕也没办法做别的事情不是?”
朱贤妃低头说道:“其实妾身心里清楚,皇上对妾身这么言好其实是因为太后的关系……”
“与她无关。朕能想到是她让你一定要跟着朕,好劝朕早点了事回宫,不要逗留。但朕对你的关心是一样的呀!你回去以后不会乱说什么吧?”
“妾身不敢胡说。”
刘泷放心地说道:“那便好。你……要不你……我派人先送你回到那间野肆里,你先睡下,我看完景一会儿就回来。”
朱贤妃幽怨地说:“皇上,您与她就是要在今夜见面的吧?”
“这个……”
“就是在此地?”
“算是吧,不过……朕的事情可全是很重要的国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