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杀了他吗?”
戚宁不答反问。
越泽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若那男子真的只是个普通侍卫,犯下了这种罪,他早就下令将他处死了。
可去抓捕他们二人的人回来禀报说,那个男子的身手不一般,不像是玉桃所说的普通侍卫。
面对戚宁,越泽渊只说:“那人身份存疑,要好好审一审,待查清楚他的身份,再行处置。”
哦,戚宁了然,看来沈义骁免不了要受刑。
解决完这件事情,天色已经不早了。
越泽渊没有离开,顺势留在了瑶华宫。
不过他倒是没有像昨日那样做什么,仿佛只是单纯在这住一晚。
戚宁听着身侧平缓的呼吸声,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越泽渊棱角分明的侧脸看着,心里琢磨着云菁和沈义骁的事。
“看什么?”
越泽渊骤然出声,戚宁被吓得眼睫一颤。
定睛一看,才发现越泽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睁开了眼睛,她被他抓了个正着。
“没什么。”
戚宁矢口否认。
“不想睡?”
越泽渊的话里似乎带着点别的意思。
戚宁连连摇头:“谁说我不想睡了,我马上就睡。”
说着,她就打算闭上眼睛装睡。
可越泽渊却说:“过来。”
“我不要。”
戚宁抱紧了被子往后缩了缩,越泽渊一看就不怀好意,她的腰此刻还隐隐作疼呢。
明明两人躺在一张床榻之上,中间却隔得远远的。
越泽渊看着戚宁这副生怕他做点什么的样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两分危险:“你再不快点过来,朕就真的打算做点什么了。”
戚宁犹豫片刻,这才松开被子慢慢挪向他身边。
她一靠近,越泽渊就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
她的身子软乎乎的,还带着浅浅的馨香,抱着舒服的紧。
越泽渊将她缚在怀中,下巴磕在她头顶。
戚宁被他紧紧抱着,莫名觉得自己被越泽渊当成了抱枕。
她只好暂且把云菁和沈义骁的事情抛在了脑后,靠在他怀里也睡了过去。
翌日。
越泽渊离开后,玉兰来到戚宁身边禀报。
“娘娘,玉桃被打了二十板子,这会儿躺在床上,吵着闹着要见您呢。”
“是吗?”
戚宁从花瓶里拿起一枝开的正艳的花,一手拿着剪子,慢悠悠地修剪着花枝花叶。
“可不是嘛,她的意思是她如今受了伤动不了,让您去见她呢。”
玉兰在一旁替戚宁挑选花枝,想到玉桃那副嚣张的模样,她忍不住撇了撇嘴。
“娘娘,依奴婢看,哪有主子主动去看奴婢的,玉桃被罚仗刑是她有错在先,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娘娘为她求情得来的,就算她有什么事,也该是她来求见您。”
戚宁垂眸笑了笑。
虽说玉兰也是被越泽渊安排来监视她的,但她还是真心实意把她当成自己的主子伺候,处处为她考虑,这样看来,玉兰和原主还有些像呢。
“你说得对,玉桃实在不懂上下尊卑,玉兰,你要好好教教她。”
“是,娘娘。”
玉兰还担心她们娘娘因着玉桃是她从楚国带来的,就一味偏袒她,如今见戚宁这样说,她就放心了。
“这样吧。”戚宁修剪花枝的动作一顿,“你回去告诉玉桃,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等她养好了身子能下地了,再来见本宫。”
玉兰连忙应了下来,回头就把戚宁的意思告诉了云菁。
云菁在下人房里趴着,忍着疼痛左等右等,结果没等来戚宁,只等来玉兰的说教。
“玉桃,娘娘说了,不管有什么急事,等你养好了身子,再去娘娘面前说吧。”
“她不来见我?”云菁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
“没规矩!”玉兰呵斥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背主私逃的奴婢,没将你处死已经是娘娘仁慈,你居然敢没大没小地让娘娘来见你,我看你是还想挨一顿板子……”
听着玉兰这些训斥的话,云菁心中冷笑连连,差点把手下的床褥子都抓烂了。
看来这宁儿果真是个忘恩负义之辈,之前在她面前那副老实样果然都是装的。
如今她假冒她的身份成了娘娘,居然就敢摆架子不来见她了。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云菁恨不得立马把她揭穿。
如今云菁心里还担忧着沈义骁的处境,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不得不忍气吞声。
既然宁儿不来见她,那就只能她去见她了。
到了午后,戚宁刚刚午睡起来,云菁就一瘸一拐地来了她的寝殿求见她。
“娘娘,玉桃求见。”玉兰禀报道。
戚宁微微偏头,有些诧异:“她不是受了伤不能下床吗,怎的这么快又来了?”
玉兰给戚宁梳着发髻,回道:“奴婢估摸着,她是伤的没那么严重,之前都是装腔作势。”
戚宁看着铜镜里自己那张脸没说话,待玉兰为她挽好发髻,插上发簪,然后被玉兰扶着去小榻上坐下。
她这才说:“让玉桃进来吧,本宫和她单独聊聊,你去外面守着。”
“是,娘娘。”
不一会儿,玉兰就退了出去,云菁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看着戚宁坐在小榻上,她穿着淡蓝色的华丽宫装,簪着黄金点翠的发簪,手边摆着玉兰她们准备的茶水糕点,整个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宁妃娘娘如此悠闲,倒是奴婢打扰你了。”云菁扶住一旁的桌子站稳,阴阳怪气地说道。
戚宁捏着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这才抬头看云菁。
“玉桃来了啊,不必行礼了,快坐吧。”
云菁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是听见戚宁对她的这个称呼,二是她都受了伤,哪里还能行礼,更不可能坐。
“你觉得本公主如今能坐的了吗?”
“哦,差点忘了。”戚宁像是才想起来似的,“你受了伤,不能坐,那就只好站着了。”
“对了。”顿了顿,戚宁又好心提醒道,“你的自称要记得改一下,如今你可不是平宁公主了,而是宫女玉桃,小心可别说漏嘴了。”
要不是云菁此刻受了伤,走路都艰难,她简直想上前扇戚宁两个耳光。
“宁儿,你真是了不得,到底是谁不懂上下尊卑,居然还敢来教本公主怎么说话。”
“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是平宁公主了,赝品终究是赝品,只不过是本公主……我没揭穿你罢了!”
话虽如此,云菁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往外面看了一眼,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也下意识压低声音、改了自称。
戚宁微微一笑:“你何故生这么大的气,难道是因为本宫没去见你?本宫不去见你,是不想让越泽渊生疑,毕竟哪有主子去见奴婢的。”
云菁瞪着她。
“呵,你还有理了,那你解释解释,为何要冒充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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