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宾瞬间警醒,猛地握紧红缨枪,翻身一跃而起,目光警惕地看向战马奔袭而来的方向。
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骑兵,如潮水般涌来。
周宾眉头紧皱,心中一沉。他心里明白,自己根本逃不掉。
既然逃无可逃,那就唯有迎战!哪怕只有他孤身一人,又有何惧!
他的枪和子弹,都交给了林娇娇和春桃她们。
不过,他炸毁军火库时带出了几颗手雷,本想着路上遇到叛军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今天就让老子炸死你们这群龟儿子!”
周宾咬着牙,心中满是决绝,脸上写满了视死如归的神情。
他满心遗憾,可惜不能亲自去救出大统领了,落寞与怨怒交织在心头。
他将这些怨愤,全都归咎于这群叛军,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他们却无端挑起事端,实在可恨。
周宾的怨恨越来越深,目光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如果眼神能杀人,那朝他奔袭过来的骑兵,恐怕早已死了无数回。
就在骑兵越来越近时,周宾终于看清了来人。
尽管他们一个个都用黑布蒙着口鼻,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骑马跑在最前面的李俊武和赵阔海。
“俊武?赵阔海?援兵到了?”
周宾又惊又喜,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连忙收起即将拉开保险的手雷,把长枪往马鞍上一挂,翻身上马。
原本阴郁的面容,此刻被喜悦所取代,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他原本以为自己前往原州关最少需要三天,没成想这才奔袭一夜,就遇到了赵阔海他们。
看来夫人说得果真没错,李俊武搬的救兵很快就会到。
“周宾,你怎么在这里?夫人他们呢?”
李俊武也一眼认出了周宾,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
他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周宾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陈楚河反了,夫人被他抓了囚禁起来了,不过你们放心,夫人暂时没事!李江大夫还有陈平他们被关进了天牢!”
周宾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将自己所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赵阔海和李俊武讲述了一遍。
“现在当务之急,我们要尽快平叛,并把大统领从采石场救出来,你们带了多少军队过来?”
周宾急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对大统领安危的担忧。
“你找到大统领了?在哪里?采石场什么意思?”
李俊武满脸惊讶,追问道。他身体前倾,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细节。
周宾点头,神色黯然地说:
“大统领被他们抓去采石场当采石工人去了!那里戒备森严,明处就有好几百人守卫,暗处更是藏着不少伏兵,所以我并没能把大统领救出来!”
赵阔海在一旁插话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带了6万士兵,有1万是骑兵。云和县和天宁城真的都被叛军霸占了吗?”
赵阔海神情严肃,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许子霖是在云和县失踪的,赵阔海一直以为许子霖还在云和县范围内,
周宾刚从云和县过来,他觉得周宾了解的情况,肯定比他们从难民口中得知的更准确。
“嗯!五万云都守军,加上这两日强征的壮丁,大概有7万左右,天宁城陈楚河带领的守军本就有6万,
不过他还好,并没有强征兵,不过也招了有5000多新兵,两地相加足有14万。”
周宾认真地回答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听到这个数字,无论是赵阔海,还是李俊武,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牙疼。
这叛军的兵力远超他们的想象,接下来的平叛之路,恐怕困难重重。
“狗一样的东西,当初大统领就不该救陈楚河这个狗东西,就该让他被人乱刀砍死!狗娘养的玩意!”
赵阔海愤怒地骂道,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当年,陈楚河深陷重围,是许子霖不顾生死,带着百名铁骑,长途奔袭,将其救出。
为此,许子霖身上还中了一箭,背上至今还留着一道狰狞的刀疤,那就是救陈楚河时留下的。
如今陈楚河恩将仇报,让人痛恨。
可是陈楚河呢?
他又是如何回报许子霖的恩情的?
竟然举兵造反、叛变投敌,他就是以这样令人发指的行径来对待许子霖的。
周宾没有为陈楚河辩解半句,虽说陈楚河或许事出有因,但这绝不是他背叛华夏的正当理由。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要背叛,也不该囚禁林娇娇,更不该丝毫不顾林娇娇的安危,最起码,他本应保障许子霖家人的安全。
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他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
李俊武同样怒不可遏,但他心里清楚,当下可不是愤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救出许子霖!
“周宾,我和你带领三千骑兵去救大统领,赵将军率领剩下的骑兵前往天宁城,先将天宁城围起来,静候大部队到达。”
李俊武目光坚定,迅速做出部署。
赵阔海听后,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三人迅速行动起来,很快就再次踏上征程。
周宾一马当先,带着三千骑兵,抄近路绕过云都府,向着许子霖所在的采石场疾驰而去。
马蹄声阵阵,扬起漫天尘土,仿佛是一支奔赴战场的利箭。
荆江北岸,楚军军营。经过一夜的休息,楚四皇帝一大早就起身,站在荆江北岸的江边上,凝视着南岸的华夏军阵地。江面上,一群野鸭子正扑扇着翅膀,似是察觉到了大战将至的危险气息,纷纷仓皇逃离。
“陛下,江边风大,您还是把披风披上吧!”
一名宦官手捧着一件披风,小心翼翼地来到楚四跟前,轻声劝道。
楚四再次摇头拒绝,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对岸,口中喃喃道:
“老魏啊!朕难道就不是个合格的皇帝吗?难道这大楚的江山真的要断送在朕的手中?
朕与许子霖相比,究竟哪一点不如他?朕凭什么只能龟缩在这江北的弹丸之地?”
他的声音中,满是不甘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