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闻言,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活像看傻子似的盯着李二,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呵呵,恕我直言,陛下莫非想给我埋一个逾制、僭越,预谋造反的罪名,秋后算账?”
有小奶娃在旁边,江枫说话直接打开天窗。
开玩笑,金丝楠木敢碰?那是帝王的逆鳞,和珅有一条罪名就是用金丝楠木造房子。
李二一听,先是一惊,随即哈哈大笑:“贤弟多虑啦!你是担心这金丝楠木为皇家专用,有此担心吧?可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说皇家用这金丝楠木来做什么?不就是当个柱子当个梁吗?
朕听阎爱卿讲,你那钢筋水泥柱子可比那金丝楠木还要结实百倍,你说说,朕还留着那些无用的木头有何用?
贤弟,你就帮朕把这些饥不能食渴不能饮得东西,尽量都换成对我大唐有用之物吧!包括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只要你看得上的,尽管开口!”
李二这一番话,江枫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他有眼光呢,还是说他笨呢?
既然金丝楠木在李二眼里已经这么不值钱了,那还客气啥,回去的时候怎么也得带个二十根,去给师父开开眼。
「既然陛下如此慷慨,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江枫拍着胸脯保证道,「臣回去就着手准备,定不辱使命,早日为陛下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
李二一听,顿时龙颜大悦,豪气干云地说道:「好!朕就知道贤弟你不会让朕失望!来人,上好酒好菜,朕要与贤弟不醉不归!」
俩人谈妥了交易,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二借着酒劲,开始向江枫倒苦水,把他推广新作物碰壁的糗事,添油加醋地跟江枫说了一遍。
「那些老顽固,一个个冥顽不灵,朕苦口婆心跟他们讲道理,他们就是油盐不进!」李二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拍案而起,吓得旁边的小太监瑟瑟发抖。
江枫笑眯眯地听着,等李二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陛下,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催促道:「贤弟快说,朕都快急死啦!」
江枫一听就笑了:“陛下,你既然敢跟我打赌,为何不敢跟你的臣民打赌呢?”
李二心中一动,江枫又在指点他用计啦:“哦?贤弟,愿闻其详!”
江枫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陛下,你推广给那些臣子们,他们为何不接受?不就是因为看不到好处吗?担心担风险吗?如果他们看到亩产的好处,你说,他们会不会抢着种呢?“
“是的,是的!如果他们真看到了亩产如贤弟所说,让他们高价买种子他们也会愿意的,现在不就是没看到嘛”李二点头同意。
江枫露出小菜一碟的神情,晃悠着脑袋说道:“他们没见过,陛下你就跟他们来个对赌嘛,就像我跟皇庄村民的赌约,你看他们哪个不是干劲十足,定下赌约后就连夜开工呢!”
说到这里,李二一脸不解:“贤弟,你那个赌约,我看你不论输赢都是稳赔不赚啊!”
“我那是就没想赢,只是想给他们多挣些贴补家用而已。陛下要是按照我那个赌约改一改,保准赚大发了。”江枫得意地吹牛。
「哦?此话怎讲?贤弟快快说来!」李二顿时来了兴趣,放下酒杯,急切地问道。
“陛下,之前,你不是说过,大唐粮食亩产,最高也不过一百五十斤而已?”
“是啊!怎么了?”
江枫自信地说道:“那就好办啦!你就这样设计赌约,把新庄稼的种子发下去,跟种植的农户约定,亩产就定为三百斤,只要农户好好伺候庄稼,如果收获的时候,亩产低于三百斤,你就出粮食给他们补足三百斤。如果超过三百斤,嘿嘿,那超出的部分,可就都归您啦!这样他们不就觉得无论输赢,他们都赚到了?”
李二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可真是豪赌啊!他不禁沉思起来。
江枫看他的怂样,继续添油加醋:“陛下,你想想,玉米亩产少说也能有个一千五百斤,你不得白赚一千两百斤啊!就算偶尔亏个一两百斤,那也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更别说红薯那玩意儿了,一亩地收个四千斤都不在话下,您不得赚三千七百斤?”
李二听着江枫的描述,仿佛已经看到金灿灿的粮食堆满了国库,原本的疑虑一扫而空,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这家伙两眼放着贼光,激动地说道:「妙啊!这要是赌赢了,那些庄户看到朕拿走那么多粮食,估计连那三百斤粮食都不舍得吃光。
肯定得留着做种粮,下一季接着种,朕就不信推广不了这新作物!好,好!朕就陪他们赌一把!」
江枫见这李二已经上套,不禁心中暗喜,这古代人就是好忽悠,三言两语就被自己给忽悠瘸了。
酒足饭饱,江枫乐呵呵地让李二带着他去取金丝楠木去也。
第二天,李二一上朝,就跟众大臣们谈起了这个对赌协议。
一下子在朝堂之上放了一个大雷,把众大臣雷的外焦里嫩,都觉得李二脑子肯定是昨晚被驴踢了。
不过,正因为脑子被驴踢了,才给了大家一个薅羊毛的机会。
于是乎,大臣们纷纷报名,愿意领种子,签对赌协议。
这帮大臣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哪个不知道亩产量,这下好了,随便回去种一种,至少一亩地能坑李二一两百斤粮食呢!
有的大臣可是大地主,家里上千亩地,那得坑李二多少粮食?想想做梦都会笑啊!
更有黑心的,想着回去就把种子吃了,尝尝鲜,来年净讹李二三百斤粮食。
李二看着这帮家伙的嘴脸,心中暗暗冷笑,他脑子里也在幻想着。到时候到这些大臣家里拉粮食,这帮孙子哭爹喊娘的丑态。
两边都打着如意算盘呢,突然,一个不识抬举的家伙跳了出来,高声喊道:“陛下,臣反对!”
李二眉头一皱,冷眼观瞧,正是户部尚书戴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