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外,气氛凝重而紧张,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曹志文身上,只见他面色从容,缓缓打开一盒黑色的匣子。
“大人,这是我们曹家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
张平沉默了,他是真的想不到这曹家搞这出,显然很出乎意料。
林泽看着这一幕则是怒不可遏,大声喝斥:“大胆,你们曹家当夜围堵县衙,是要造反么?如今竟然还敢当众贿赂朝廷官员。”
“林主簿说笑了,你们不是要修缮官道么,这只是一点善款。”
曹志文不慌不忙地说道,脸上带着看似真诚的笑容。
随后又继续说:“大人,我曹家可万万不敢有那不臣之心,近日,家中遭了贼盗,损失惨重,不想这贼子竟然诬告在先。那贼盗原是我家奴,偷了钱财不说,还倒打一耙,妄图污蔑我曹家。我等今日前来,一是为表清白,二也是想尽绵薄之力,为修缮官道略作贡献。”
其中的言辞恳切,然而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这种拙劣的借口,又怎会有人信。
林泽则冷哼一声:“曹志文,你莫要巧言令色,即便如你所说,家奴犯事,你也应通过正当途径解决,而非围堵县衙,行贿赂之举。”
曹志文连忙躬身作揖:“大人、主簿明察,我曹家一时心急,行事确有不当之处,还望大人宽恕。”
这是,一直沉默的张平温声开口:“既如你所说,曹家发生盗窃之事,如今既然此事已到了公堂之上,本官也不偏颇那一方,你等且退去,待本官派人探查真相,定会还你曹家一个公道。”
然而,还未等曹志文回应,一旁的曹家随从突然大声喊道:“大人,今日这家奴小民一定要带走!还请大人给个薄面。”
声音中带着傲慢,让人不禁感到一阵紧张,此人态度强硬,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话一出,两边的人都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剑拔弩张。
官差们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们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而另一边,曹府的护卫们也毫不示弱地握紧武器,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紧绷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都给我放下兵器,若谁敢轻举妄动,以谋反论处!”张平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厉声喊道。
“谋反?呵呵!”
曹志文也撕下了脸上的笑容,“张大人,我劝您还是收下这个银子,大家心事宁人,以后必保您高官厚禄。”
“那本官要是不收下呢?”
张平轻声地问道,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贫江县突遇盗贼袭击,县尊大人不幸战死。”曹志文阴恻恻地说道,随后又指着身后的官差。
“你们是选择和张平一起死,还是跟我共享荣华富贵?”
孙杰率先开口:“尔等贼子,休要猖狂!我孙杰绝不会与你这等奸恶之徒同流合污!”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以为就凭你能阻挡得了我?”
“你这图谋不轨之人,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时,又有几位官差挺身而出,站在了孙杰和张平这边,齐声说道:“我们愿与大人共进退,绝不向贼子低头!”
曹志文见状,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双方僵持不下,一触即发。
曹志文对着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心领神会,握紧手里的刀剑,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等等,曹公子,万事好商量,让本官考虑一下如何?”张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三月的贫江县不算冷,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一凛,微风吹过,竟觉得有些寒意。
孙杰反应过来,急道:“大人,不可向这恶贼妥协!”
“大人,下官宁死也绝不妥协,”林泽一脸愤慨,视死如归。
官差们也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对张平此举表示不解。
“张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应了我,好处少不了你的。”曹志文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此事事关重大,本官大好前途,亦是不想为了几个家奴丢了性命,”张平缓缓说道,脸上明显意动。
林泽听闻,怒目圆睁:“大人,您怎能说出如此之言?难道我等官员的职责在您眼中就如此轻贱?”
他语气悲愤至极,满脸错愕,仿佛已经不认识眼前的张平。
“林主簿,住口,本官乃一县之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张平大声喝道。
林泽闻言身子一颤,却依然倔强地直视着张平。
张平狼狈避开林泽的目光,继续说道:“给本官三日的考虑时间,到时候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时间,县衙门前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泽紧握着拳头,似乎在强忍着心中的愤怒。
曹志文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仿佛已将胜券牢牢握在手中。
官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充满迷茫无措,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有的官差忧心忡忡,满心焦虑,唯恐张平为了自保而选择退让,有的则对张平的决定深感失望,只能暗自叹息。
随后,张平也不再多言,吩咐众人退到门后,把大门关上。
他们一同前往县衙大堂,待众人退下后,大堂之上,只剩下张平、林泽和孙杰。
林泽一把直接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人,您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张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林主簿,刚刚演技不错么,那眼神恨不得都要在我身上戳两个窟窿。”
林泽一听,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大人,下官刚刚也是一时情急。”
“属下也是吓了一跳,要不是林主簿给属下使眼色,还真以为大人会答应他们的条件。”孙杰面色凝重地说道。
林泽看向张平,眼神中满是敬佩:“其实一开始下官也是误会大人了,可以想到大人往日的作风,又已命赵县尉去搬救兵,才反应过来的。”
孙杰面露担忧之色,问道:“大人,他们真的会给我们三日的时间吗?”
“会的,因为曹家根本就没有胆量真的屠杀县衙的所有人,他们清楚,一旦如此,朝廷定会派人来查,除非是万不得已把他们逼急了,”张平神色笃定地应道。
林泽和孙杰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援兵是否能赶到。”林泽叹了一口气,满脸焦灼。
而曹志文看着紧闭的大门,丝毫不惧怕张平耍什么花样。
如今这贫江县城已被他围得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县衙等人插翅也难逃离。
况且张平初来乍到,新官上任,在淮州没有任何的人脉关系,无人会信他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无法搬来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