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凝重且诡异。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太平公主的身上。
整个空间仿佛堕入到了冰窖,无比的压抑,无比的寒冷。
“母亲,您老了呀!”
终于,太平公主出声了。
她望着龙椅上那张威严且又霸气的脸庞道,幽幽的道:
“有多少年,您笑过了。”
“杀戮宗亲,圈养男宠,千万载的帝皇,终究填不满您那空洞的心。”
“大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旁有李隆基窥伺,外有魔元的成吉思汗环绕,还有远古的种族,天上人间的仙神。”
“再这样腐朽,我们,真的就完了。”
“那看来……你是要和母亲决裂了?”
武则天的声音幽寒,俯视着下方。
太平公主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猛然的睁开,决绝的将手中的长剑对准着台阶上的龙椅:
“我为大唐子嗣!”
“请武帝,退位!”
声音宏大且嘹亮,代表着她那颗坚不可摧的决心。
武则天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僵了一下,脸色白的吓人:
“好,好,好!”
“不愧是朕的好女儿,朕的好公主,像我,真的是像我!”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犹如那地狱归来的恶鬼:
“那既然如此,母后,也就不必客气了。”
“当年杀了你那个姐姐,成了我的凤命。”
“如今,再吞了你,成就那不朽的金仙,也刚刚好!”
“来人!”
她一声令下,大殿中发出了剧烈的轰鸣,身后的墙壁旋转破裂,一排排身穿着红色铠甲,修为高深的女兵从里面涌了出来。
她们每一个都目光凛冽,手拿着长刀与弓箭,气息相互勾连着,形成了极为强大的兵阵,压制着四方。
”部队……?陷阱?”
太平公主眉头一皱,变得无比警惕,冷笑道:
“我说母后,您怎么装模作样的毫无动静,原来是在这里。”
“提前埋伏好了人手,就在这里等着我啊!”
“不是提前埋伏的。”
武则天站了起来,一身气息犹如波涛般向四周快速扩散,她华贵无比,就仿佛那天空中最亮的星:
“是几千年来,一直就存在着。”
“你们李家的,没一个好安稳的,你也好,李隆基也好,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货色。”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来临。”
“当年神龙政变,尔等欺我老无力,把控玄武之门,上殿逼我退位,当真以为朕还会重蹈覆辙,走旧时之路么?”
“不会的!”
她声音铿锵有力,震动着虚空:
“将士们,给我杀!”
“杀!”
一声令下,所有的部队都按着既定好的轨迹行动了起来。
法阵出现,镇压之力腾空,空气开始变得凝固了。
不少人的实力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降低了下来。
“太平,今日不仅你要死!”
“连你带来的这些隋唐老将,也要给我殒命,还运与我大周,再创帝朝巅峰!”
“是么?妖后?你未免有点太瞧不起我,长孙无忌了吧。”
殿内掀起了狂风,吹动了这位大唐第一谋士的衣角,他眼神锐利,毫不犹豫的站在最前方:
“当年是有我那好外甥—李治助你,我长孙家才会没落。”
“如今,他已不在,就凭你一人,如何还能猖狂?”
“律法制衡。”
一声轻喝,武周上空掌管刑部的气运瞬间暴动,法家大道涌现,凝聚成了黑色又夹杂着几分血红的锁链。
这是诸子百家中法家的真言。
诸朝虽立国不同,但却始终要依法家治国。
长孙无忌当年开创了大唐的律法,如今,自然也能驱使。
刹那间,锁链间发出轻鸣,叮叮当,叮叮当的十分悦耳。
它们穿透了空间,穿透了岁月,瞬间就降临在了大殿的女兵身上,将其束缚了起来。
律之大道,在于公平,在于限制,在于镇压。
而与此同时,皇宫气运的暴动,也惊动了帝都中的其余高手。
“不好,刑部的气运被调走,出问题了。”
一位效忠于武则天的官员大惊:
“快联系户部和兵部,让他们想办法调动一些部队,跟随本官,进宫。”
他一个起身,拿出了代表自己地位的官印,慌忙的就向外冲去。
然而,走到门口时,却是突然定住了。
一位身穿黑衣的斗袍人,正站在了门口。
他身上神道之力明显,法则澎湃,仿佛是一尊上古传下来的神只。
“谁?何人?是你们要谋害陛下?”
官员眼露寒光,大声的呵斥着:
“这可是我武周帝都,强者无数,你们是在找死吗?”
“给我上!”
说着,他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就要带着自己的手下干上去。
刑部尚书,他的实力虽然不算顶尖,但也算是一方强者了,在帝都国运和官员品级的加持下,几乎是触摸到了真仙的领域。
“我叫杜如晦”
黑袍人掀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一张精瘦的脸庞。
他很是平静,自顾自的说着:
“大唐宪法的完善者之一。”
“曾任过吏部尚书,你们之中应该有不少人听说过我的名字,或者,家里间接的接受过我的提拔。”
“如今我回来了,也不想和你们斗个生死。”
“只是,要办的事不小,还请你们安静的在官邸中待会。”
轰!
眼中精光闪烁。
那刑部尚书催动起来的攻击,在他的面前,就仿佛空中楼阁一般,顷刻崩塌了。
甚至,都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
风吹动了他的外袍,斗篷被他化为了齑粉。
杜如晦身穿着太宗皇帝当年御赐的紫色官袍,上面绣着麒麟神兽,以云纹花鸟做底,一身气场全开,强势无双。
“是……杜大人……真的是杜大人!”
刚一露身,就有人惊呼了出来:
“我家祖上曾与其有旧,供奉着其真颜的字画,当真是他回来了!”
“杜大人!”
那人激动的不能自已,眼含热泪的就跪了下去:
“当年您推动科举,我家才有资格脱离寒门,一跃而上。”
“后辈,在此拜谢!”
他的话音就如同一个信号,在场的官员中,起码有三分之一都拜倒了下去。
贞观之治,当年乃是盛事。
提拔出来的人才何止千万。
他们本就是精英,又占据了先机,如今纵是过了无尽的岁月,也依旧有不少的子嗣遍布在武周的各个角落。
尤其是十余年前,天可汗的法身曾降临地府,威压四方。
他们,就更加不会怀疑了。
“您这次归来,难道……是太宗皇帝他……。”
有聪明者联想到了一些东西,颤抖的开口。
“那些……就不是尔等可以考虑的了。”
杜如晦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道:
“在这里等着,看好你们的刑部尚书。”
“我还有其余的事情要做!”
说完,他一个转身,向着户部走去。
而街角处,还有另外两名黑衣人,气息卓越。
魏征,房玄龄!
众人心头狂震,不敢再有丝毫的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