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打开,一伙人迅速进了城。
带头的将领身上沾满了血渍,身边的骑兵只有十来个,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见状,守军赶忙将情况汇报给独孤煜。
当独孤煜赶到的时候,也十分吃惊。
“怎么只回来了你们几个?其他人呢?难不成是遭遇了伏击?”
闻言,那名将领不住的哭诉道。
“大人,那些黔首不知道发什么疯~”
“我们按照您的命令前去牵制,设法让那些民夫生乱,可不知归义军给那些黔首民夫,到底喂了什么迷魂药~”
“我们每到一处不仅要面对那些归义军的反击,还要小心那些民夫通风报信~”
“我还有几个兄弟被那些黔首拉下了战马,生生砸成了肉酱,大人,那都是我过命的兄弟啊!”
“他们死的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此刻,又有越来越多的将领返回,只不过他们与刚开始那人相比,也没有好多少。
基本上也都是个个带着伤、满身血渍。
独孤煜本以为此人所言,只是个例,可当独孤煜问起他们的情况时,却发现这些将领的遭遇更惨,情况上也都差不多。
无外乎归义军反击凌厉,军士精锐,再者便是民夫、黔首受到蛊惑,向那些归义军通风报信,协助捕杀他们的骑兵。
这样的诡异的情况,与独孤煜此前想象的情况截然不同,这让独孤煜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本应该是去为归义军制造混乱的,可现在却被归义军联同那些黔首,打成了这副模样,连带着城内士气也出现了跌落。
头顶白色的烈日,悬在头顶。
明明是大好的晴天,城内的一切都那么光亮,可在独孤煜的眼中,一切却模糊就像黑色的影子,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麾下的郡兵精锐,若是与那归义军军士作战而亡,那还可以接受,但现在却被一群卑贱的黔首所杀,何其可笑~”
独孤煜的语气冰冷,自言自语的说道。
闻言,独孤煜身后的书佐们走出一人。
这是独孤煜家中的旁系子弟,这种情况下,也就只有独孤家的人可以说上话了。
“叔父,我们的伤亡如此惨重~”
“哪里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们刚刚派出骑兵袭扰,敌军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
“而且还有黔首、民夫袭杀士卒~”
“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民夫,我看这是归义军得到了您出兵的消息,早早将民夫替换为了军中的精锐士卒~”
“这才能给我们造成这么大的伤亡~”
“更别说归义军每处遭遇袭击,就会有归义军及时来援,归义军的反应未免也太快了!”
“我看这都是奸细走漏了消息!”
对于独孤述所言,那些将领神色疑惑。
那些没有经历过厮杀的民夫,是什么样子,他们难道还不清楚吗?再说那些民夫和归义军的配合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甚熟悉。
再者以归义军表现的战力,若是那些民夫是归义军所扮,他们绝对逃不回来。
不过当独孤述提到归义军增援过快、反应过快的事情时,这些将领又都迷糊了!
再者若是有奸细作祟,他们作战不利的罪名也可以减免,因此将领们没有反驳。
而这番话对于独孤煜也正是时候。
独孤述的话虽然漏洞不少,但这对于独孤煜而言,以奸细之名掩盖出兵失利,重新提振城内军民士气,却是极为合适。
由此,在三方各自不同的目的下,望海城中存在归义军奸细的事情当即坐实。
独孤煜随即下令,肃清城内奸细。
不过独孤煜这转移注意的法子,也成功的将城内军民的注意力,从出兵失利的事情上转移到了肃清奸细的问题上。
这也导致了城内暂时生出了一些混乱。
……
狂风忽起,吹起了满天的风雪,打向了行军的队伍。
放眼望去,崇山峻岭之间,大地一片雪白,除却黑色的山林与白色的风雪再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数千人的兵马就这么从风雪中冲来。
从远处看,就像是深山中冲出来的一群幽影,身上带着一股幽暗、不祥的气质。
但当从近处看去时,这支行进无声的兵马装备异常精良,将士们玄色的甲胄之上纹着兽纹,身下的战马也披着马铠。
手上除了一杆马槊,身侧一柄铁锤,身后还挂着一些手弩、手斧一类的远程兵刃。
这正是远道而来、先军出击的怯薛军。
为了避免因为行军过慢,导致东海郡防线崩溃,独孤羽亲自带领三千怯薛军率先出击。
同时后军由冷鹏带领剩余军力,按照正常马速,带领大军保持体力进入战场。
独孤煜身下骑着战马黑风,冲在前军的位置上,眼神凌冽的望着远处的山体。
近百里的急行军,若是换作普通的骑兵早已经崩溃、逃散了,但怯薛军上下乃至那些战马,却只是稍微喘的有些粗气。
而这都是源自怯薛军的军魂力量。
怯薛军【恶念缔结】的力量。
不仅会将战场胜利带来的力量,反馈到军士们的身上,同时对于军中的兵刃、战马也都会按比例得到一定的反馈。
因此,这些战马也相当于一定的战力。
那些怯薛军的兵刃,也都在怯薛军连续的胜利中,蜕变到了远超普通云气兵器的程度。
而这也是独孤羽敢于一人带领大军,急行百里介入战场、拯救望海城于危难的倚仗。
战马陷进风雪中,狂风呼啸而过。
越向东走风雪遮掩的力度越大,远处的道路被满天的风雪所遮盖,不远处,前方先出探查的斥候,从风雪中返了回来。
经过检验,斥候越过前方来到独孤羽身前,不急不缓的汇报起前方探查的情况。